“陛下您受伤了...可莫要喝酒。”赵玦刚落座主位,身旁的林解意悄声说了几句话,随即便规劝着斟茶,“您喝些茶暖身。”
林风竹坐在下首,淡笑着看赵玦很给面子的饮茶。
也不知,这位解意公子打了什么主意。
如今最好是先观望。
正在用午膳,身后有虚弱声音,“相爷,您这有...有贵客?”
林风竹闻声转头,郑玉成面色苍白,看着病还未好。
他颤颤巍巍走过来,那双狐狸眼看向上首。
先是略微震惊地看向林解意,最后落在赵玦身上。
然后,
意味不明的笑了。
“你怎么来了,大夫说你需要静养。”林风竹微微蹙眉,他想起赵玦曾经警告他远离郑家人。
如今被赵玦撞得正着,怕引起对方不快,忙对着丫鬟与小厮吩咐,“快扶郑公子回去歇息。”
“慢着!”
林解意目光好奇,他打量着郑玉成许久,“来都来了,林相爷不如请这位公子一同坐下来用膳...反正多双碗筷而已。”
他转头对赵玦征求意见,“陛下,您以为呢?”
瞥见林风竹心虚又不安的模样,赵玦静了许久开口,“看座。”
宫人照办。
郑玉成皮笑肉不笑,坐下前疏离地拱手谢恩,“多谢陛下。”
这恭敬不足的态度,让林风竹眼皮一跳。
感觉这气氛越发古怪。
“听闻相爷最近胃口不好...您吃些。”在林风竹思考如何应对时,闻声低头见碗碟摆放的开胃菜肴。
他疑惑地转头看去,郑玉成怎知他最近胃口不好?
身旁的郑玉成没有回答,反而笑意盈盈替他盛汤,“相爷,先用些热汤暖身。”
林风竹正准备伸手去接。
啪!
突然出现的碎瓷声。
有男子惊呼大喊,“陛下,您的手流血了。”
被突兀打断,
林风竹被惊得起身,三两步挤开林解意,“陛下,您的手。”
只见,
赵玦垂眸用帕子捂住掌心,手指间流淌着血液,滴滴答答落在桌面上.....
那刺目鲜红,如同在蜀地悬崖之时。
林风竹凤眸大睁,瞬间回神吩咐侍卫,“速去请大夫。”
林解意揉着胳膊,见林风竹焦急地欲要查看伤口,说话阴阳怪气,“林相爷若真是关心陛下,以后招待陛下多用心些...可别让陛下所用之碗碟易碎伤人呐....”
对方意有所指,让赵玦脸色愈发冷下,在林风竹的手刚触碰时避开,“不用!”
“陛下,微臣前些天才遇上郑公子,微臣担心他无处可去,因此...”林风竹抿唇思索后开口。
赵玦不可能如此粗心,喝个茶就被茶碗割伤,定然是生气了。
而对方生气的点,定然是因为他没有听话。
赵玦偏开头不欲多听,他垂下袖子,“摆驾回宫!”
望着浩浩荡荡的仪仗远去,林风竹矗立原地。
“相爷,可是玉成给您添麻烦了?....玉成现在就离开吧....”郑玉成小心地靠近,原本玩味的神态被自责取代。
林风竹摇头,他看着对方病态的神色,“并非是你的错...过完除夕再搬吧。”
还是要搬走麽?
郑玉成紧张,想到今日除夕。
郑玉成放松下来,他看了眼对方神色凝重,试探地开口,“传闻陛下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相爷莫要与之计较,气伤了身体。”
林风竹垂眸思索。
以往,
赵玦确实喜怒无常,但对方一直是偏爱他的。
顺着对方,倒也没有太难伺候。
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但不管如何,
沟通才有机会破除误会。
静静欣赏着青年沉思的模样,郑玉成缓缓勾起不易察觉的坏笑,只是笑意刚挂在嘴角时,就听对方吩咐侍卫,“备轿。”
望着轿子朝着皇宫方向离去,郑玉成面无表情呢喃,“还不死心麽?”
....
“陛下有令,不见外人。”紫霞殿侍卫挡在门外,敬畏又为难地求情,“还请相爷莫要为难小的。”
等太阳落山,林风竹正转身离开,
“相爷且让让。”林解意淡笑端着汤药,与之错身进入殿内。
守门的侍卫们并未没有阻拦。
“嗯?”
林风竹沉眉差点气笑了,他指着人背影质问,“不见外人....他为何能进去?”
侍卫低头说出实情,“....陛下吩咐的。”
“本相下次再来。”林风竹不想再为难他们,牛马何苦为难牛马。
林风竹回到林府,已是夜幕降临。
府中默默无声,
白日陛下受伤负气离开的消息,让全府没有过年的气氛。
“相爷,已经查到些消息。”陈冬查到消息,进入书房禀告。
林风竹展开信笺,仔细阅读。
林解意,年二十。
乃是赵玦半路救下之人,自称巫族圣子,曾为攻打匈奴王廷出谋划策。
赵玦也多次向这位圣子请教。
这期间两人同进同出,亲密无间.....
两人的关系显而易见。
林风竹默默放下信笺,缓缓走出了门。
寒冷的风迫使人头脑冷静,有利于思考。
对方拥有与他相同的不俗的容貌,又拥有神秘的背景,以及不凡的手段智慧。
确实是个强敌。
也不知道对方有何目的,
若是想要赵玦的宠爱,宠冠后宫之类的......他倒是没太大意见。
怕就怕对方想争夺他的权。
要知道,
权势是他与林家生存的根基。
哪怕是死,
他也绝不会拱手相让!
“相爷,外头冷。”林风竹肩膀上盖了件衣裳,转头是狐狸眼青年站在凉亭之中,将手中的汤婆子塞进他手中,“玉成起夜时,就见您在此处....可是因为陛下?”
林风竹微凉的手感受温暖,心中熨帖几分催促,“夜深了,你且早些歇息。”
“相爷总是与玉成避谈陛下。”郑玉成直直与之对视,往后退了几步坐下石椅,“却不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风竹凝眸看他,“何意?”
“世人都传陛下深爱相爷,以至于早已及冠还不愿选秀纳妃....可玉成今日观你与陛下相处,倒想传言不可信...”郑玉成说道此处微顿,他疑惑地说出问题,“陛下欺你,愚弄于你,更像是厌恶你.....可是相爷之前曾得罪过陛下?”
林风竹心跳漏了半拍,回神时好笑,“怎会呢?”
若是赵玦因为他曾对男主打压之事而厌恶他。
又怎么可能让他身居高位?
“相爷不知,玉成甚是厌恶蛇,因为曾被蛇咬过..见之总欲除之而后快....”郑玉成说起自己儿时的经历,那时他居住在庄子里,“种地的婶子说,蛇能捕鼠,再恨再怕也不能打死...后来庄子有了狸奴捕鼠,等庄子内的硕鼠除去,大家便将蛇赶尽杀绝....”
“原来玉成儿时也这般苦。”林风竹听得动容,趁着机会将其安排说出,苦口婆心地劝解,”本官已替你寻了位良师,明日你搬出府后,要多花些心思放在科举上...“
那神态模样,似乎没有将刚才的话听进去。
郑玉成也怔愣片刻,“玉成想陪着相爷。”
林风竹不语,只定定看着他。
“多谢相爷....”郑玉成不甘心地低头。
看着对方离去背影。
林风竹脸上的从容淡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隐隐担忧。
若是林解意是赵玦的那只狸奴....
那他就是咬过赵玦的蛇。
念起,
那时披着明王马甲的赵玦,也曾被他往社死里整过。
那么,
赵玦对他是否记仇?
会不会秋后算账,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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