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雷阿姨一行人终于到了，除了雷老外，还有杨光明和雷同明。
算起来，自从椹川一别之后，自己已经有一年没见杨光明了。脸上更黑了的他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就拥抱住黄不凡：
“老弟，想死你老哥我了。什么时候到的？”
黄不凡懒得和他腻歪，走到雷老面前，恭恭敬敬地拜年问好。
雷老爽朗地大笑：“不凡同志，新年好啊，老头子也给你拜年了……”
吓得黄不凡连说不敢，退到一旁，这才有机会和雷同明打招呼。
自从当年给雷老治病见过一次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但也不妨碍两人的交往。
雷同明自然还是那个儒雅的作风，伸手和黄不凡握手寒暄：“不凡老弟，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年轻……”
黄不凡好赶紧说惭愧，寒暄中也不知道，雷同明年前调去了中原省，如今是中原省的二把手，真正的一方大员了。
众人落座，首先还是杨小强先说话，拉着他父亲，说起刚才和黄不凡聊到的事。
得知儿子不想参军想去上学，杨光明有点意外：“现在的年轻人，谁不想穿上军装保家卫国？你竟然主动退缩？”
杨小强有点害怕父亲，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当兵是能保家卫国，我读书搞无线电，同样也能为国争光啊。”
杨光明不和儿子争执，反而扭头问黄不凡：“老弟，这是你的主意？”
黄不凡当然不会背这个锅：“你可别搞错了，这是大侄子自己的想法。
你这当爹的可不能官僚主义，能听得进百姓的建议，就听不得自己儿子的话？”
杨光明还在沉吟，雷老却向杨小强招手：“小强，坐到舅姥爷这边来和我说说，舅姥爷给你做主……”
杨小强大喜，赶紧坐到雷老身边，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还附上黄不凡的意见。
雷老没有拖泥带水：“好，舅姥爷支持你，更何况还有你黄叔叔的支持，我相信不会错。”
杨光明不敢辩驳雷老：“其实我也不是一口咬定要让小强去当兵，可也没什么好的去处啊，既然大家都认为还是要去读书，那就去吧……”
吃过午饭，雷老并没有休息，而是对黄不凡说：“不凡同志，我知道你也忙，但有点事需要向你请教一下，你跟我来书房吧。”
黄不凡很是尴尬，自己何德何能，能让雷老说句“请教”？老老实实跟着他进了书房，杨光明似乎要有交代，也跟着进来，亲手泡起了茶。
黄不凡嘿嘿朝杨光明笑：“杨大哥，让你这个舰队司令给我泡茶，说出去我可要上天了……”
杨光明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凭你老弟的帮助，别说让我给你泡茶，就是让我当众给你敬礼也当得起。”
三人喝了口茶，收敛住玩笑，雷老先开口：“不凡同志，我的时间也紧，今晚要赶回京城，我就长话短说了。”
黄不凡面色马上一肃，恭敬地请雷老指教。
雷老哈哈大笑：“我看你还是有点拘谨，我们都别那么客气嘛，你就把我当成你雷阿姨的大哥好了，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怕的？”
随后，雷老也是挺凝重的神情：“去年处南边海上的事，光明当时就和我说了你的功劳。
知道你不愿意露面，也就没有给你记工什么的。但高层已经有了共识，决定从地方的角度给你一点支持，这个到时候再说。
我今天来是想亲自听听你对南边的看法，你有什么说什么，说对说错都无所谓，不要有任何的压力。”
黄不凡心里波澜起伏：听雷老这话，难道京城也看出来了猴子的不安分？
去年的那场海战确实还只是开胃菜，从今年开始的四五年，南边边疆必定是不平静的！
想到高层有了警惕，心里也放松了不少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盘算用什么方法说为好，还复盘了两遍，确认无误才开口：
“雷老，那我就发表一些我个人的看法供您参考。”
见雷老微笑点头鼓励自己，黄不凡才缓缓说到正事：
“猴子国历来如此，华夏强大他就卑微，华夏虚弱他就自傲。
去年的海战，还不是他们接受了美丽国留下的那批舰艇。看到我们的海军没有大船闹出来的？
但要我说，去年还算好的，猴子国内还没有完全统一，南北双方互相掣肘，海上的事也是南边那帮家伙的主意。
但看目前的形式，今年内，猴子肯定会统一了。而我们华夏的现状，在他们眼里也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不闹点事肯定觉得自己亏了。
但让他一开始就大搞，估计又没那个胆量。我估计，他们首先会从周边的几个小国入手，缅国柬国首当其冲。这也是学华夏古人远交近攻呢。
等几个小国都成了他的附庸，到时候必定枪口向北扰我华夏，我们一定要早做预案才行。”
黄不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的时候还不忘悄悄打量雷老的表情，见他听得越来越凝重，有时候还轻微地点头，心里才踏实一点。
见黄不凡说完了，雷老沉吟了一分钟才开口：
“你说的很有道理，至少你刚才说的那个远交近攻的比喻就已经出现了。猴子已经在柬国边境增兵，柬国国王来华夏求助呢……”
黄不凡没有出插嘴，杨光明却说话了：“大舅，同军年前去了滇西，那得让他早做准备啊。”
雷老扫了杨光明一眼，却对黄不凡说道：
“去年初，你帮光明打了个大胜仗，同军也心痒痒的，总是吵着要回野战军去，就被我派去了滇西，这么说来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为了让雷老有更大的警惕，黄不凡又故作轻松地说：
“暂时来看，猴子还不会明着对我们动手，边境顶多有点小摩擦，真正大动干戈，估计会有个四五年时间，他们才能自认为有把握。”
“这么久？”杨光明不可思议：“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大军在边境上一天，那是多大的开支，前后几年那可不得了……”
黄不凡嘿嘿笑：“也不用那么紧张嘛，我们可以在二线悄悄战备，小股力量轮流去前线锻炼锻炼不就行了？
这样做的话，前线不会有松懈，能够及时掌握猴子的动静，后方也不用过于紧张，却又能随时顶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雷老终于哈哈大笑：“好，说得好，不凡同志，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医生，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将呢。有没有兴趣参军？”
黄不凡满脸黑线，却又不敢悖逆雷老的好意：
“雷老，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纸上谈兵的事说起来容易，真让我去做，比赵括都不如，可不能误国误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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