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薇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看着沈烽和林杰——
那两个曾经站在商业帝国顶端的男人,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对江妍扭曲的忠诚和对血腥“游戏”的麻木热衷。
他们谈论着虐杀、解剖、折磨,如同讨论午餐的菜式,脸上找不到一丝属于“人”的迟疑或怜悯。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贯穿了柳月薇的四肢百骸,比那晚小巷的血腥更让她恐惧。
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如果她屈服了,如果她真的参与了这场“游戏”,那么她的未来,就是变成沈烽和林杰现在的样子——
一个被江妍彻底驯服、丧失了所有人性、只会为她的血腥“娱乐”摇旗呐喊甚至提供“创意”的怪物。
这个认知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几乎又要呕吐出来。
不,她不要变成那样。
求生的本能和残存的人性在巨大的恐惧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柳月薇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江妍,又看向那两个如同提线木偶般的男人,最后目光死死锁在江妍那张看似无害的脸上。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绝望的坚持:
“我…我不知道……”她先是否认了参与“计划”的想法,随即鼓起残存的勇气,颤抖着说出了心底的祈求,“不过…能不能…不要滥杀无辜?”
她指的是钱勇的家人,王彦恒的情人,那些可能被卷入这场“游戏”的无辜者。这是她人性最后的防线。
江妍歪了歪头,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阴影,遮住了部分眼神。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柳月薇那双充满恐惧、绝望却又带着一丝微弱祈求的眼睛,仿佛在看一只濒死挣扎的蝴蝶,在思考是直接捏碎它,还是欣赏它最后的扑腾。
“呵!”
沈烽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他看向柳月薇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荒谬,“我们帮你解决后患,永绝后患!你管那叫无辜?”
在他被扭曲的认知里,所有阻碍江妍娱乐和柳月薇利益的存在,都是必须清除的“脏东西”。
林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而疏离,如同审视一个不合格的实验样本:
“江妍,基于柳月薇小姐此刻表现出的软弱、非理性以及对核心目标的认知偏差,我依旧强烈不建议你将她纳入你的闺蜜范畴。她的不稳定因素太高,风险不可控。”
他再次强调“风险”,将柳月薇的良知视为缺陷。
江妍却对两人的反对置若罔闻。
她脸上那神秘的、掌控一切的笑容重新浮现,对着柳月薇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安抚:“没事,沈总,林总。”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柳月薇身上,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吞噬灵魂,
“薇薇她……会适应的。”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道冰冷的判决书,砸在柳月薇的心上。
会适应?
适应什么?
适应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生活?
适应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江妍不再看柳月薇那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她优雅地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虚点两下。
嗡!
嗡!
沈烽和林杰口袋里的手机同时震动了一下。
他们拿出手机,屏幕上瞬间弹出了两份极其详尽的资料——
正是钱勇和王彦恒的最新实时定位、活动轨迹、以及沈林二人刚才提出的“套餐”所需的所有背景信息——钱勇儿子的学校地址、王彦恒情人的藏身之所等,详尽得令人发指。
“去吧,”江妍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带着点催促的意味,“快点回来。别错过了午餐。”
她指了指窗外,仿佛在强调这次“旅行”的休闲性质,“难得来一趟,下午……我还想接着玩呢。”
她的目光扫过投影中剩下的刘明诚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弧度。
沈烽和林杰收起手机,却没有立刻动身。两人同时将警惕而冰冷的目光投向墙角蜷缩的柳月薇。
沈烽眼神凶狠,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行,不过……”
他对着江妍,语气加重,
“要是这女人中途反悔、或者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你赶紧把她解决了!别犹豫!免得夜长梦多!”
在他眼里,柳月薇的命,远不如江妍的“清净”重要。
林杰则更理智地提醒,目光在江妍和柳月薇之间扫视:“妍妍,小心点。”
他指的不仅是柳月薇可能的反抗,更是指柳月薇那脆弱的精神状态可能带来的意外,
“她的情绪波动值很高,建议保持安全距离。”
他甚至给出了专业建议。
“知道了。”江妍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又像是完全没把柳月薇的威胁放在眼里。
沈烽和林杰不再多言,最后警告般地瞪了柳月薇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昏暗的套房。
沉重的房门在他们身后“咔哒”一声关上,将外界的光线彻底隔绝。
房间内,瞬间陷入了更深的昏暗与死寂。只有投影屏幕幽幽的蓝光,映照着刘明诚走向小庙的背影,以及……房间里剩下的三个人。
江妍依旧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晃动着手中的玻璃杯,深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粘稠的痕迹。穿着Lolita裙的妹妹安静地站在她身侧,脸上带着甜美却空洞的笑容,像一尊精致的人偶。
而柳月薇,依旧跌坐在冰冷的地毯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巨大的房门关闭声仿佛抽走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她看着沙发上那个如同深渊化身的“闺蜜”,又看了看旁边那个非人的“妹妹”,再听着门外那两道代表“同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无边的、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遗弃在猛兽巢穴里的、瑟瑟发抖的幼兽,又像一件待价而沽、随时可能被“处理”掉的物品。
空气粘稠得让她无法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沉重的恐惧。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江妍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死寂。
她不再看投影,也不再看柳月薇,视线落在杯中那深红、粘稠、如同凝固血液的液体上,语气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奇异的温柔:
“你知道,沈总和林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柳月薇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在幽蓝的投影光下显得异常惨白。她死死盯着江妍,那双曾经明媚的杏眼里,此刻只剩下惊惧、不解和一丝濒临崩溃的探寻。
江妍的嘴角勾起一抹怀念般的弧度,仿佛在分享一个甜蜜的小秘密:“我只不过是……”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从7月到8月,每一天,或者隔几天,就在他们面前,玩着不同的……游戏。”
柳月薇的心脏骤然一缩。
7月到8月?
那不正是李天盛跳楼身亡,她柳月薇仓促接手天盛集团焦头烂额的时间吗?!
原来在那时,沈烽和林杰,就已经被拖入了这个地狱?!
江妍似乎很满意柳月薇的震惊,继续用那种温柔的、带着点炫耀的语气说着:
“那一个月啊,你不知道,可有意思了。”
她轻笑一声,
“他们当时阻止我的时候,比你现在……还要害怕,还要抗拒呢。”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过去,
“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一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天真的困惑:
“他们一开始骂我,骂得可难听了……还试图把我绑起来,锁在房间里……甚至想尽办法躲着我,离我远远的……”
她晃了晃杯子,语气陡然变得愉悦而残忍,“可到最后呀……”
江妍没有立刻说下去,只是将杯中那深红的液体一饮而尽,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然后,她看向柳月薇,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只剩下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漠然:
“他们放弃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我的能力……他们阻止不了。就像人无法阻止太阳升起,无法阻止潮水涨落。”
“他们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乖乖跟在我后面,支持着我。”
“他们唯一能做的努力……就是尽量多抽出时间来陪着我,”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尽量做着那些……微不足道的、保护我的事情。”
“比如……”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干净的睡袍,
“……避免我的衣服,沾上那些‘玩具们’的血液。”
柳月薇听着,浑身冰冷。
她明白了。
那不是忠诚,那是被绝对力量碾压后,在毁灭与扭曲的“守护”之间,被迫选择的后者。
是溺水者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哪怕那浮木通向的是更深的海渊。
沈烽和林杰,不是变成了怪物,他们是被江妍用最极端、最恐怖的方式,一点一点、活生生地……驯化了。
江妍缓缓站起身,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地走向窗帘紧闭的巨大的落地窗。
她的背影纤细,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窗帘,落在不知名的远方,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诱惑:
“你知道……他们亲眼目睹了什么吗?”
“你想……”
她微微侧过头,阴影中,她的侧脸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眼神却如同深渊,
“……体验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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