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隐紧闭着双眼，在原地缓了好一阵子，那股钻心的刺痛感才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带着火辣辣的余痛。
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震撼得不行。
那个浑身长满鳞片的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实力强得也太离谱了吧！那一眼差点把他给瞪瞎了！
那应该不是药神谷的谷主吧？看着更像是个被关押起来的凶兽或者怪物！
看它那暴怒却又没有冲出结界的样子，陆隐猜测，这怪物八成是被内域那道强大的结界给困住了，根本出不来！
这么一想，他忽然觉得，之前那个附带雨神神格的铃鹿，还有刚才这个玄武神格，恐怕都不是偶然跑出来的……更像是那个怪物故意扔出来的鱼饵！
目的就是吸引外面的人，像自己这样，想办法去攻击结界，打开缺口，它好趁机……捕猎？或者逃脱？
可是，如果神格能出来，这个生灵为何出不来？
难道，有专门针对它的禁制？
“妈的！把老子当鱼钓了？！”
陆隐想到这里，不由得骂了一句，心里一阵后怕。
幸好自己手脚麻利，薅了逆生花就跑，不然真成了那怪物的点心了。
确认那怪物确实出不来之后，陆隐这才彻底安心。
他揉了揉依旧不太舒服的眼睛，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药神谷的外域。
来都来了，逆生花是搞到了，但这外域遍地是宝，不顺手捞点走，简直对不起自己刚才差点瞎掉的双眼！
他开始像个辛勤的老农，在外域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搜寻起来，专门挑那些看起来年份足、灵气浓郁的药材下手。
虽然大多数药材因为源氏之前的搜刮，年份都在几十年左右，放在外界也算是不错的货色了。
但陆隐有神明之眼这个作弊器，总能从犄角旮旯里，发现几株被遗漏的、年份达到上千年的极品灵药！
“嘿嘿，这要是拿到晏灵枢那老头面前，还不得把他乐得鼻涕泡都冒出来？”
陆隐美滋滋地想着，手下动作更快了。
他不仅采药，还干脆连带着下面的灵土一起，小心翼翼地挪进了自己的神相空间里，打算搞个可持续性竭泽而渔……啊不是，是搞个私人药园！
忙活完这些，陆隐看着这片神奇的天地，忽然想起清水空山记忆里提到的，源氏先祖就是在这里领悟出各种强大秘术的。
他好奇心起，也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试图感应一下，看看能不能也悟出点啥。
结果……屁都没有！
他坐了老半天，除了感觉到灵气充沛让人舒服之外，啥秘术的影子都没摸到。
“奇了怪了……难道清水空山记忆里所谓的领悟秘术，指的是在内域？”
陆隐摸着下巴琢磨，“可内域有那个恐怖的鳞甲怪物守着，源氏先祖是怎么进去领悟的？总不能是跟那怪物达成了什么交易吧？”
他想不通，也懒得再想。
反正从清水镜心和清水空山那里，他已经剥夺到了五个源氏秘术，这波已经不亏了！
见好处捞得差不多了，陆隐便准备打道回府。
离开药神谷远比进来时要轻松得多，似乎秘境对外排斥力不强。当他一步踏出，重新回到归云山老虎谷时，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星月无光。
陆隐想了想，走到入口处那块断裂的石碑前，运转神力，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只有他自己能感应到的精神印记。
这样万一药神谷又抽风转移了，他还能有点线索找到它。
做完标记，他又从神相空间里把真正清水镜心那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给拎了出来，随意丢在谷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算是让这倒霉孩子“落叶归根”了。
然后他拍拍手下山，回到了清水府邸。
结果刚到门口，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整无语了。
只见清水家那原本还算齐整的宅邸，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男女老幼都有，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啧……这帮小倭鬼，下手是真特么狠啊！这是要赶尽杀绝，彻底让源氏绝种啊！”
陆隐摇了摇头，心里没啥同情，反而觉得这帮人内斗起来真是毫无底线。
他正琢磨着，那个心思深沉的毒侍女清水花梨，不知道有没有侥幸逃脱。
刚想到这儿，身后就传来一个带着惊疑和不确定的、细弱的声音：
“镜……镜心君？”
陆隐回头一看，乐了。
说曹操曹操到！
站在不远处阴影里的，不是清水花梨又是谁？这丫头命还挺硬。
陆隐笑了笑，说道：“还好你没事，不然你们源氏这一支，可就真绝后了。”
清水花梨神色复杂地看着陆隐，又看了看变成废墟的府邸，低声说道：“今天下午，幸亏……幸亏和你去了归云山。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他们在屠杀府里的人，我才躲过一劫。”
她顿了顿，抬起头，疑惑地问道：“刚才……我听到山上好像有打雷一样的动静，持续了很久，发生什么了吗？”
陆隐心里暗笑，发生什么？当然是老子在里面兴风作浪，让他们自相残杀，几乎同归于尽了呗。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好奇地反问：“你不是一直希望清水家灭族吗？怎么现在看着，你好像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清水花梨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清水空山……还有那些宗老，他们还在归云山上，应该……逃过了一劫。”
陆隐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哦，你说他们啊。不用担心，清水空山，还有跟他上山的那些宗老，已经全都死了，一个不剩。”
清水花梨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什……什么？！不可能！”
“不信？”陆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自己上山去老虎谷附近看看就知道了，尸体应该还在那儿躺着呢，热乎……啊不，估计已经凉了。”
清水花梨死死盯着陆隐，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但最终只是咬着嘴唇说道：“我……我会去确认的。”
“随便你。”陆隐摆摆手，表示你爱信不信，“你慢慢确认吧，我先离开一段时间。”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接下来，就看丰臣家的态度了。如果他们野心够大，真想统御东倭，就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并保护我这个明面上的‘源氏唯一血脉’。但如果他们怂了，不想得罪平氏和橘氏，那我这个‘清水镜心’可就危险了。所以我得先躲起来，观察观察风向。”
清水花梨又是一愣，看着陆隐，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仇人……就这么都死光了？
清水镜心死了，清水空山死了，所有欺辱过她、或者她想要报复的人，几乎都死了。
她隐忍了这么多年，突然之间目标达成，反而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很不真实。
陆隐没再理会她此刻复杂的心情，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走出几步，却被清水花梨从身后叫住了。
“等等！”
陆隐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清水花梨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我……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陆隐笑了笑，声音带着点玩味：“我猜，丰臣家族野心不小，所以他们一定会派人来‘保护’我。那么，从现在起，到他们找到我之前，我依然是……清水镜心。”
清水花梨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陆隐的身影即将彻底融入前方黑暗的时候，她才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对着那片黑暗，低声说了一句：
“那时候……我希望留在镜心君身边……”
她的声音很轻，很快消散在夜风里。
陆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她并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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