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发出沉闷得如同墓穴封土的巨响!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光亮和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混合着排泄物、霉味和绝望的气息!冰冷!刺鼻!令人作呕!
走廊狭长!墙壁是冰冷的惨白!天花板挂着几盏光线惨淡的白炽灯!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如同垂死的蜂鸣!映照着地面污渍斑驳的水磨石!
这里……是“圣心疗养中心”的重症隔离区!一个连阳光都吝啬光顾的地方!一个真正的……人间炼狱!
苏棠被两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男护工!如同拖拽麻袋般!架着双臂!拖过冰冷的走廊!她的脚无力地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强效镇静剂的药力尚未完全消退!她的意识如同沉在浑浊的深水底部!模糊!沉重!四肢百骸传来一种被抽空了力气的绵软和酸痛!喉咙干涩得如同火烧!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粗暴地扔进一间狭小的隔离室!
房间不足五平米!只有一张焊死在地面的铁床!上面铺着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床垫!一个锈迹斑斑的便盆!墙角天花板上!一个冰冷的监控探头!如同独眼恶魔!24小时无声地俯视着房间内一切!
砰——!!!
铁门再次关闭!落锁!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
死寂!
无边无际的死寂!如同实质般包裹着她!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知过了多久……
哐当!哐当!
铁门下方的送饭口被粗暴地拉开!一个冰冷的不锈钢托盘!被塞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看不出颜色的糊状物!和一小杯清水!
苏棠蜷缩在冰冷的铁床角落!身体微微颤抖着!没有动!
“吃饭!”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如同机器!
苏棠依旧没有反应!她的胃因为恐惧和药物残留而阵阵抽搐!恶心欲呕!
“不吃?”门外传来一声冷笑!“那就吃药!”
送饭口再次拉开!这次!塞进来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个小小的塑料药杯!里面装着几颗颜色各异的药片!和一小杯水!
“自己吃!还是我们‘帮’你吃?”那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
苏棠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知道那些药是什么!它们会让她更加昏沉!更加无力!如同行尸走肉!彻底剥夺她最后一丝清醒!
“不……”她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如同幼猫的哀鸣!挣扎着向床角更深处蜷缩!
“敬酒不吃吃罚酒!”门外传来不耐烦的咒骂!
咔嚓!铁门被打开!
两个穿着白色制服、身材高大的男护工!如同两座铁塔!堵在门口!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看待牲畜!
其中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苏棠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啊——!!!”苏棠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
“老实点!”护工粗暴地呵斥!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死死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不……不要……放开我……”苏棠含糊不清地哭喊着!泪水汹涌而出!
但徒劳!
另一名护工!冷漠地拿起药杯!将里面所有药片!一股脑地倒进她被迫张开的嘴里!然后!拿起水杯!粗暴地灌了进去!
“咳咳咳……呕……”苏棠被呛得剧烈咳嗽!药片混合着水!强行冲入她的喉咙!带来一阵火烧火燎的刺痛和恶心感!
护工死死地捂住她的嘴!直到确认她将所有药片都咽下去!才松开手!
“呕……”苏棠趴在床边!剧烈地干呕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药力……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蔓延全身!带来一阵强烈的眩晕和麻木!她感觉自己如同被扔进冰窟!又如同被投入熔炉!冷热交替!意识迅速模糊!身体软得如同一滩烂泥!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
护工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如同看一件完成的任务!转身!走出房间!再次落锁!
死寂!重新降临!
苏棠瘫软在冰冷的铁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肮脏的枕套!
每天!三次!
同样的流程!
强制喂药!
如同给机器上油!精准!冷酷!毫无人性!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白天?黑夜?
清醒?沉睡?
对苏棠来说……都没有区别!
她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药物带来的昏沉和混沌中!如同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没有方向!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死寂!
偶尔!
药力稍退!意识如同溺水者般!挣扎着浮出水面!
但迎接她的……
是冰冷的铁床!
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是墙角监控探头冰冷的注视!
是身体深处传来的、因为长期服用药物而产生的剧烈震颤!肌肉僵硬!如同被无数蚂蚁啃噬!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
是喉咙干渴得如同火烧!却无人理会!
是胃部因为饥饿和药物刺激而阵阵绞痛!
“放我出去……”
“我不是疯子……”
“求求你们……”
她会发出微弱的、如同蚊蚋般的哀求!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泪水无声地流淌!
但回应她的……
只有门外护工冰冷的呵斥:
“闭嘴!疯子!”
“再吵!就给你上电击——!!!”
“电击”两个字!如同最恐怖的魔咒!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声音!带来灭顶的恐惧!
她记得!
她见过!
在走廊尽头!那间特殊的“治疗室”里!
她听到过里面传来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如同厉鬼哀嚎!
她看到过被拖出来的病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神涣散!如同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不——!!!
不要——!!!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让她瞬间失声!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如同受惊的鹌鹑!
辩解?
哭诉?
哀求?
统统无用!
在这里!她的所有话语!所有眼泪!所有痛苦!都被视为疯子无意义的呓语和表演!
主人格苏棠……
那个曾经温柔、怯懦、渴望爱与自由的灵魂……
在这日复一日的药物摧残!精神折磨!和无边无际的绝望黑暗中……
如同风中残烛!微弱的火苗越来越黯淡!越来越微弱……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清醒时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痛苦!恐惧!甚至……记忆!都在被那冰冷的药液!一点一点地溶解!吞噬!
她是谁?
她为什么在这里?
她做错了什么?
问题!如同气泡!在混沌的脑海中升起!又瞬间破灭!不留丝毫痕迹!
只剩下……
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一种无边无际的黑暗!
一种……彻底的……麻木和死寂!
偶尔……
非常偶尔……
纪延铮会来。
他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站在隔离室门外!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上那小小的探视窗!向里面张望。
隔离室内!光线昏暗!
苏棠蜷缩在铁床的角落!背对着门口!身体裹在单薄的病号服里!瘦弱得如同纸片!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她的头发凌乱!枯槁!如同干草!露出一小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脖颈!
她一动不动!
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如同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纪延铮静静地看着!眼神复杂!
他看到了她手腕上因为粗暴对待而留下的青紫指痕!
他看到了她因为药物副作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看到了她眼中曾经闪烁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空洞!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是心疼吗?
是愧疚吗?
是后悔吗?
或许都有!
但更多的……
是一种扭曲的、病态的满足感!如同黑暗的种子!在心底悄然滋生!发芽!
看!
她终于安静了!
彻底地安静了!
再也不会反抗!
再也不会逃离!
再也不会用那种恐惧、抗拒、甚至……带着恨意的眼神看他!
她如同一只被拔掉利爪和尖牙的小猫!只能蜷缩在他为她打造的牢笼里!依赖他给予的生存空间!永远!永远!属于他!
这种彻底的掌控!这种绝对的占有!如同最甜美的毒药!麻痹了他心中那一丝微弱的不安和刺痛!
他甚至会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转身!离开!
皮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渐渐远去!
他丝毫不知……
也不愿去想……
在那看似平静的躯壳内部!
在那被药物麻痹的神经深处!
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混沌中!
他心爱的女人……
正经历着怎样惨绝人寰的折磨!
她的灵魂……
正在一点一点地……
被这冰冷的炼狱……
彻底吞噬!湮灭!
当纪延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隔离室内!
蜷缩在角落的苏棠!身体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空洞的目光!茫然地扫过那扇冰冷的铁门!扫过门上小小的探视窗!仿佛在寻找什么……
一滴浑浊的泪水!无声地从她干涸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铁床上!瞬间消失无踪!
随即……
她的眼神!再次恢复了一片死寂的空洞!如同熄灭了最后一丝火星的灰烬!
意识……
重新沉入……
那无边无际的……
冰冷的……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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