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院中发生的一切——何雨柱的漠然,许大茂的唾弃与谄媚,秦淮茹的隐忍——都分毫不差地,落入了贾家那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后面,那双因为怨毒和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贾张氏自从早上在轧钢厂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令人魂飞魄散的惊吓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心神不宁。她脚步踉跄地回到家中,一进门便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样,浑身炸毛,对着秦淮茹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把所有的怨气和怒火都发泄到了这个无辜的儿媳身上。
然而,这一通发泄并没有让贾张氏的心情得到丝毫的缓解。相反,她的内心愈发地惶恐不安。她担心厂里保卫科的人会真的如她所惧怕的那样,拿着绳子和镣铐来抓捕她这个“破坏革命”的坏分子。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一般,几乎要停止跳动。
与此同时,贾张氏心中还憋着一肚子无处宣泄的邪火和天大的委屈。她觉得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人如此冤枉和欺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可是,她又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只能像个焦躁的困兽一样,在昏暗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肥硕的身体挪动时带起阵阵灰尘。
贾张氏的踱步并非漫无目的,她时不时地会蹑手蹑脚地蹭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扒开一条细小的缝隙,然后用那双浑浊而警惕的眼睛向外窥探。她的目光就像雷达一样,仔细搜索着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对她不利的风吹草动。
当她看到何雨柱和许大茂这对斗了十几年、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死对头,如今竟前一后,气氛透着一种诡异的“和谐”一起回来时,她那颗本就悬着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尤其是看到许大茂那副低三下四、恨不得趴在地上给何雨柱当脚垫的奴才相时,她心里那坛酝酿了几十年的陈年老醋,混合着下午刚品尝过的、新鲜的惊惧胆汁,以及新添上的、被无视被欺负的怨恨怒火,彻底发酵、沸腾,最终蒸馏成了最浓烈、最恶毒的诅咒。
再看到许大茂竟然敢对着她贾家的儿媳妇吐痰骂“晦气”,而何雨柱明明看到了秦淮茹背着孩子、用冷水洗衣服却视若无睹,她那满是横肉的脸瞬间气得扭曲变形,五官都错了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呸!两个挨千刀、不得好死的玩意儿!”贾张氏咬着后槽牙,声音从牙缝里丝丝缕缕地挤出来,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冰冷和湿黏,“老天爷真是瞎了他娘的狗眼!造孽啊!怎么就让这些黑了心肝、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缺德带冒烟的东西,活得这么滋润?啊?!吃香喝辣,勾搭成奸!”
她越骂越气,越说越觉得老天不公。一根干瘦如同枯树枝的手指,隔着薄薄的窗户纸,恨不得能瞬间拥有穿墙破壁的魔力,直接戳到窗外何雨柱和许大茂的鼻梁骨上,把他们戳个满脸开花。
“傻柱!你个断子绝孙的绝户怎么就娶上媳妇了呢?希望你们死后没人摔盆儿!许大茂,你个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坏种!舔傻柱的屁股沟子,也不嫌骚得慌!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狼狈为奸的东西,不得好死!出门就让车撞死,吃饭就噎死,喝水就呛死!”
她恶毒的诅咒如同无形无质却剧毒无比的瘴气,在贾家昏暗、憋闷的房间里疯狂地弥漫、盘旋。每一个字眼都浸透了她毕生的怨念和最阴暗的想象。然而,这隔窗的毒咒,却丝毫影响不了窗外那按照自身轨迹运行的“和谐”景象,更像是一出无人观看、也无人喝彩的独角丑剧,徒增其自身的悲哀与可笑。
与此同时,许大茂已经回到了后院自己家。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己媳妇秦京茹正坐在炕沿上,就着窗外最后一点天光,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只纳了一半的鞋底,针线在她手指间穿梭,发出细微的“嗖嗖”声。
“京茹!别弄这破玩意儿了!快,收拾一下,跟我走!”许大茂进门就招呼,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好事等着。
秦京茹闻声抬起头,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疑惑地问:“去哪儿啊?这天都快擦黑了,正是做饭的点儿,我这正准备熬粥呢。”
“做什么饭!去柱哥家帮忙!”许大茂把手一挥,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谁家?”秦京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或者是窗外吹进来的风太大,把她听岔了。她下意识地又把刚才放下的鞋底拿了起来,好像那能给她一点真实感。
“柱哥!中院何雨柱!傻柱!这回听清楚没?”许大茂加重了语气,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仿佛在宣布一项重大决议。
秦京茹脸上的表情,在听到“傻柱”两个字后,瞬间变得极其精彩。她那双不算大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嘴巴微微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她脸上的肌肉仿佛失去了控制,混合着震惊、荒谬、以及强烈的难以置信。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坐着睡着了,正在做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下意识地,她伸出右手,在自己左胳膊内侧最柔软的地方,用力拧了一把。
“嘶——!”一股专心的、毫不留情的疼痛感瞬间传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疼!真疼!不是做梦!
她猛地抬起头,扭向窗户的方向。窗外,暮色已然四合,最后一丝天光正在被墨蓝的夜色吞噬,世界正常得很,太阳绝对没有从西边出来!
“大茂……你……你没事吧?”秦京茹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凑近许大茂,伸出手想去探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在厂里……受啥刺激了?还是……还是发烧烧糊涂了?你跟傻柱……你跟傻柱那不是……那不是死对头吗?全院谁不知道你俩是针尖对麦芒,见面不吵吵几句、不动手动脚都算烧高香了!这……这怎么还去他家吃饭?还……还帮忙?”
这消息的震撼程度,对她而言,简直比听说隔壁贾张氏突然洗心革面、立地成佛,每天主动打扫全院卫生还要不可思议一万倍!这完全颠覆了她嫁到院里这些年形成的固有认知,冲击了她简单世界里非黑即白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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