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点头：
“是不太好，但不是身体的问题，是我心情不好。”
林奇更疑惑了。
祁同伟反问：
“你们有没有发现，周围的村子有什么不一样？”
严良随口说：
“林队观察力强，让她来说吧。”
林奇仔细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问题。
“老大，我是不是漏了什么？我看这地方挺好的，没啥异常啊。”
“你看这些村子，几乎家家都是小别墅，生活条件看起来不差。”
严良感叹：
“到底是临海省，农村发展就是比内陆快一步。”
“确实挺厉害的。”
祁同伟脸色越发阴沉。
严良和林奇对视一眼，意识到不对劲——祁同伟很少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情绪。
祁同伟语气平淡：
“东山市没有什么大企业，连塔寨的村办企业和建筑队都算是比较好的单位了。”
“这里的人很少外出打工，照理说收入就算比别处高一点，也高不到哪去。”
“可你们看，现在家家户户住的都是楼房，像是富裕地区才有的景象……这些钱，是哪来的？”
严良和林奇顿时沉默了。
东山市被称为亚洲最大的毒品源头之一，钱从哪儿来，根本不用多问。
祁同伟说道：
“今天别急着去市局，先来看看东山市的农村。”
严良立刻应声。
他本能地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哪敢有丝毫松懈？
三人一车，开始在东山市的村落之间穿行。
这些村庄，确实有些看头。
无论是房屋的设计，还是整体的格局，都透着独特的风格。
尤其是村口玩耍的孩子们，穿着色彩明快的衣服，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让人一眼望去，心情也为之一亮。
特殊案件调查处三人下车，停在了一个叫“二塘村”的村口稍作休息。
严良低声说道：
“这个村子，是我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之一。”
祁同伟回忆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
“就是当初几个在村里建养殖场的村子之一？”
严良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出于什么想法，会把养殖场建在村子中央。”
林奇提醒一句：
“严队，别太冲动。”
林奇知道，严良有“阎王”之称，破案手段一向狠辣，不得不防。
严良一脸无奈：
“我只是来借碗水喝而已。”
林奇才不信这套说辞。
祁同伟笑了笑：
“走吧，进去看看南方农村的风貌。”
三人走进二塘村，很快便发现了目标——那条排水渠。
严良面带微笑，语气却冰冷：
“这水五颜六色的，一看就知道污染严重。”
“再看这水渠旁边，连根艹都没有。”
“如果是养殖场排出的废水，按理说富含营养，艹应该长得很好才对。”
林奇面色平静：
“跟我们之前的推测差不多。”
调查处早就分析过，东山市宗族势力根深蒂固，若真有毒贩藏身于此，全村上下多半会帮其隐瞒。
但即便如此，还是会有漏洞出现。
比如制毒过程中难以掩盖的气味，又比如那些必须经过处理才能排放的有毒废水。
现在看来……
这排水渠明显有化工生产的痕迹。
问题是，二塘村除了一个养殖场，根本没有化工厂。
祁同伟当即做出决定：
“我们不进去了，转去村子外围看看。”
严良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祁同伟的意图：
“老大，你是想查清楚这个村子里，到底有多少人在搞毒品？”
祁同伟轻轻点头。
有农村经历的人都明白。
大一点的村子，排水系统通常是各自独立的。
村子越大，居住区自然划分得越清楚，排水主干道也相应被规划出来。
只要观察三条排水渠的状态，基本就能推测出二塘村毒贩的分布情况。
现在，祁同伟带着两人，沿着村子外围走了一圈。
特殊案件调查处的三人都面色沉重——二塘村竟然有六条排水渠，而每一条排出来的水全都如出一辙。
污水不仅气味刺鼻，阳光一照，还泛出一种奇怪的颜色。
祁同伟轻叹一声：
“别看了，去下一家吧。”
“这里面肯定藏着毒贩，而且是大毒枭。”
日常废水，加上偶尔制毒，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污染。
只有长期、反复的制毒行为，才会让水体变成这个样子。
林奇咬紧牙关：
“果然被老大说中了。”
“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
严良皱眉思索：
“我就是不明白，排水渠这么明显的问题，别人也能看见吧？”
“为什么没人动手？”
林奇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
“你是说东山市的缉毒警？”
严良微微颔首：
“对。”
“我信得过大汉缉毒警察的专业度，这么明显的情况，他们难道一点行动都没有？”
祁同伟立刻打断他的话：
“我们还没去东山市公安局，这些事别乱下结论。”
“我们可以对毒贩做出任何假设，但对我们自己的人，还是得见了面、了解清楚再说。”
严良不认同地皱眉：
“老大，我倒是觉得，我们应该提前想想，为什么东山市的贫困乡镇，每年都在增加一个？”
“虽然宗族势力互相包庇是一方面。”
“但缉毒工作确实存在疏漏。”
祁同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你讲得没错。”
“东山市一定有问题，但我们要亲自到公安局了解情况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我们虽然是上级机关，但对东山市的掌握，终究比不上他们本地人。”
严良沉默了。
祁同伟神情严肃：
“我看过一份资料。”
“东山市，每年都有缉毒警牺牲。”
严良瞳孔一缩。
林奇脸色也变了。
缉毒警察牺牲，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在打击毒品过程中遭遇毒贩的极端手段。
林奇低声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同伟还是那句话：
“对自己人，不要轻易怀疑，除非我们掌握确凿证据。”
严良和林奇齐齐点头。
祁同伟沉声吩咐道
“今天，咱们把东山市的村子走个遍，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地方藏着制毒窝点。”
严良和林奇没说什么，默默点头。
特殊案件调查处到东山市来，就是要掌握最真实的一手资料。
越深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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