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之前众人静默的缘由稍作说明后,曲非烟回想起白日所见,忽而开口:“江湖都说陆小凤机敏过人,今日一见,也不见得多出众,在公子面前几乎一言未发。”
楚云舟摇头道:“这才正常,初次相见,本该如此。”
曲非烟眉梢微扬:“公子是说,他在观望局势?”
“大致如此。”楚云舟语气平淡。
未知对方底细时,话越少越稳妥。沉默并非迟钝,反而是智慧的体现。
这时,邀月问道:“你为何特意向陆小凤打听木道人之事?”
此言一出,其余几女目光齐刷刷落在楚云舟身上。
他神色如常,缓缓道:“只为确认一事。此前所有推断皆属推测,唯有确定木道人是否会动身前往京城观战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一役,才能锁定真相。”
邀月再问:“那你第二个问题,又意欲何为?”
楚云舟微微一笑:“不过是想确认武当出事的具体时间。”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疑云更浓。
邀月蹙眉:“仅凭木道人离开武当的时间,就能推断出变故发生之刻?”
楚云舟点头:“八九不离十。”
他继续说道:“如今可以断定,武当的宋远桥等一代弟子,恐怕已无法重返山门。但张三丰尚在,木道人便无法名正言顺地执掌武当掌门之位。”
“在整个布局中,木道人最关键的一步,是确保自己不沾染任何嫌疑。”
“他必须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与即将发生在武当的变故毫无关联。”
“因此,他需要一个确凿的不在场证据,来证明他在事发时根本不在武当山。”
楚云舟轻笑一声,语气微冷:“心思不可谓不巧,偏偏选在紫禁城大战落幕之后才开始动作,步步为营,早已铺好了退路。”
邀月闻言,眸光微闪,顺着他的思路缓缓开口:“若木道人在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决战前,便早早现身京城,甚至停留月余,那无论武当发生何事,他的名字都不会被牵扯进来。”
“哪怕他是决战当日才到,只要时间拿捏得准,外人也难以将他与武当之乱联系起来。”
楚云舟低应一声:“正是如此。”
水母阴姬此时轻启朱唇:“照此推演,青龙会在武当掀起风波,确实放在紫禁城之战后更为妥当。”
这番话落,不止曲非烟、林诗音与小昭听得怔然。
便是连一向聪慧的怜星,也一时陷入迷雾,未能立刻领会其中深意。
曲非烟皱眉问道:“既然终究要对武当下手,为何非要等到那场决战之后?早动手晚动手,又有何分别?”
水母阴姬淡淡一笑,解释道:“木道人虽有野心,但在武当地位并不显赫。若无惊人之举,绝无可能取代宋远桥执掌门户。”
“而什么样的功劳,能比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拯救宗门于倾覆之间更大呢?”
曲非烟瞳孔一缩,瞬间领悟:“所以他的算盘是——等武当出事,他再及时赶回,以救世之姿平定祸乱,顺势登上代掌门之位?”
随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拆解,怜星等人终于看清了整盘棋局的脉络。
片刻沉吟后,曲非烟抬头看向楚云舟,疑惑道:“可距离那场决战还有三个月之久,公子怎知木道人会这么早就传信给陆小凤?”
楚云舟目光平静,声音清淡如风:“若木道人真有这般缜密心智,又岂会至今仍屈居人下?恐怕这整个计谋,真正的执笔之人,是百晓生。”
“百晓生行事,向来滴水不漏。既然想让木道人脱身事外,那从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之战公之于众的那一刻起,布局便已悄然展开。”
“陆小凤名声在外,人脉遍布四方,又正处京城要地。木道人只要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他,消息便等同于传遍江湖。”
几位女子听了楚云舟所言,皆能领会其中深意。
唯有怜星,心中愈发困惑。她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话题突然牵扯到了青龙会与百晓生?
但见其他几人若有所思的模样,她纵有万千疑问,也只能暂且按下。
一旁的小昭恍然有悟,轻声道:“原来公子早前问陆小凤那两个问题,早已看穿了整个局。”
邀月看向楚云舟:“你一开始给司空摘星开出解药条件时,真正的目标就是引陆小凤现身?”
楚云舟一手托腮,姿态慵懒:“司空摘星本身中毒在身,性格又不够沉稳,不敢远行。单靠他自己,二十天内绝无可能集齐九味药材。”
水母阴姬掩唇一笑:“所以那二十日之限,并非真为他设,实则是等陆小凤和花满楼赶来的时间?”
楚云舟打了个哈欠,微微点头。
曲非烟听罢,不禁叹气:“公子未免太过周全。费尽心思把他们引来,就为了确认这点?”
“难事始于易处,大事起于细微。既然打算旁观一场大戏,自然要看清台前幕后每一环。若不小心被卷进去,由旁观成了参演,岂不扫兴?”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良久。
彼此对视一眼,竟都感到语塞。
过了许久,邀月才缓缓摇头:“幸好你无意逐鹿江湖。否则天下之人,怕是都要沦为你的棋中子。”
楚云舟的心机之深,连邀月与水母阴姬这等人物也不禁心生寒意。
仅凭今日所展露的谋略,若他踏入纷争,任何顶尖势力恐怕都难以招架。
其可怕之处,不言自明。
楚云舟又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罢了,偶尔动动脑筋尚可。天天算计不停,脑子熬坏了,人也活不长。”
见他这般散漫模样,邀月与水母阴姬相视一笑,心头却仍余波未平。
“你为司空摘星解毒,为何不彻底根除,反倒留些后患,让他之后仍要受苦?”邀月略一思索,便开口问道。
她曾多次见识楚云舟出手施治,对其医术之精深早已心中有数。正因如此,这般半途而止的疗法治法,反而显得蹊跷。
楚云舟语气平静:“留些余痛,是让他记得疼。一次记牢,胜过十次轻饶。”
世间最怕的不是一时贪念,而是长久窥探。
司空摘星与陆小凤之流,天生好奇心重,越是禁地,越要踏足。若无切肤之痛,怎会知边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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