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势渐大,疗养院地下祭坛图纸已摊在桌面,铜钱上契丹文微泛光芒。**陈默盯着那张图纸,指尖沿着标记缓缓滑动,仿佛能触摸到二十年前的回响。
“它醒了。”
林小棠的手还搭在他的手腕上,灼伤的痕迹像是一条正在缓慢爬行的蛇,在皮肤下留下深浅不一的红痕。她没有收回手,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感知着什么。
苏明远已经离开去准备工具,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还有那枚沉默的铜钱,像是某种等待被唤醒的钥匙。
三声沉稳的敲门声响起,节奏规整,带着周怀安独有的韵律。
咚、咚、咚。
陈默与林小棠对视一眼,后者退后半步,藏起右手的灼伤。陈默走过去拉开门,果然看到周怀安站在门口,一身古董商人的儒雅打扮,肩头湿漉漉的,却依旧带着那种令人不安的从容笑意。
“我猜你们已经发现了些东西。”他轻声说,语气中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幸灾乐祸。
陈默没有让路的意思,只是将门开了一条缝,“你来得正好。这枚铜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怀安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绸布,轻轻擦拭自己镜片上的水汽,“它不是普通的镇魂符,而是封印仪式中的核心法器之一——用来镇压最危险的灵体。”
“哪个灵体?”林小棠忍不住开口。
周怀安的目光扫过她,停在她藏在袖口下的手上,眼神一闪而过,“你们已经见过它了。”
“镜子里面的东西?”陈默追问。
“准确来说,”周怀安的声音低沉下来,“是所有人在镜子里都可能看到的——你自己。”
林小棠猛地缩回手,手指紧紧攥住衣袖。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妹妹站在一面古镜前,镜面泛起涟漪,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将她拉入黑暗。
“你到底想做什么?”陈默冷声问。
周怀安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想做的,是完成二十年前未竟的事。而你们……不过是这场仪式的一部分。”
他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铜钱,“它选择了你们,是因为你们离真相最近。”
“所以你就把这种东西送给我们?”陈默冷笑。
“我只是顺其自然。”周怀安后退一步,嘴角扬起,“现在,你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如同一场无声的告别。
房门重新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只有雨滴敲打玻璃的声响。
“他说的是真的吗?”林小棠低声问。
陈默没回答,而是走到镜子前,凝视着自己的倒影。镜中人的眼神冷静,却透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他拿出测灵仪,轻轻贴近镜面。
嗡——
仪器发出低沉的震动声,红色指示灯开始闪烁,频率越来越快,仿佛感应到了某种逼近临界点的力量。
“灵体强度在上升。”陈默皱眉,将测灵仪调至最高灵敏度。
就在这时,镜面忽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雾气,接着,一个人影缓缓浮现出来。
母亲的脸。
但这一次,不是年轻时的模样,而是她在疗养院最后几年的样子,眼神空洞,嘴唇干裂,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刻痕,仿佛被铁链束缚过。
林小棠倒吸一口冷气,“她在……求救?”
“不对。”陈默眯起眼,“这不是她的意识,这是某种模仿。”
镜中的女人缓缓抬起手,指向镜面深处,然后,她的背后,出现了更多的人影。那些都是他们之前见过的死者,包括林小棠的妹妹,全都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逐渐统一——诡异的微笑。
测灵仪的警报声骤然拔高,几乎刺耳。
“它在吸收我们的情绪!”林小棠惊叫。
陈默迅速将测灵仪收起,同时伸手拉住林小棠,“别看镜子!”
但为时已晚。
林小棠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镜面,指尖刚一触碰,一股灼热感猛然窜上手臂。她闷哼一声,猛地抽回手,掌心赫然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契丹文字,清晰如烙印。
“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陈默急切地问。
林小棠喘息着,脸色苍白,“我……我看到妹妹在叫我,她说她被困住了,要我去找她。”
“在哪里?”
“在……镜面市场。”她喃喃地说,“和你说的一样。”
陈默沉默片刻,将铜钱小心地放回木盒,合上盖子。
“我们必须去一趟镜面市场。”
林小棠点头,尽管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但她没有迟疑。
外面的雨势更大了,风卷着雨水拍打窗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当他们走出房间时,走廊尽头的灯光忽然熄灭,整座疗养院陷入一片漆黑。
只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铜钱选择了他们,而镜中人,已经等不及了。
他们必须面对它。
无论它是谁,或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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