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的指尖抵住太阳穴,皮肤下金属轮廓微微起伏,像有生命般搏动。
陈默握紧插入其胸口的银簪,测灵仪读数仍在飙升,双表重叠处的共振频率已接近临界。
就在此刻,他左手腕的红绳骤然收紧,如活蛇绞缠,皮肉被勒出深痕,一股灼热顺经脉直冲脑髓。
陈默咬牙,将双表狠狠压向苏明远心口。时间波纹扩散,警服动作凝滞,布料纤维在空气中轻微震颤,仿佛被无形之力冻结。
三秒,或许更短。他猛地仰头,舌尖破血,鲜血顺着唇角流下,滴在银簪顶端。
他反手将簪尖刺向自己腕间红绳结扣,血珠渗入褪色绳结的瞬间,整条红绳剧烈抽搐。
红绳内部浮现出细密暗纹,与周怀安怀表上的刻痕完全一致。陈默瞳孔骤缩,意识如坠冰窟。
那些纹路并非装饰,而是封印符——与血池核心、储物柜门、母亲怀表上的铭文同源。
他的血正被绳结吸收,顺着纹路逆向流动,仿佛唤醒某种沉睡机制。
林小棠扑上前,右掌贴上陈默后颈。金光微闪,他僵直的肩背松弛半寸。可下一瞬,幻象撕裂现实。
他看见自己躺在襁褓中,被父亲抱在怀中走向一面古镜。镜面泛着幽蓝波光,映不出人脸,只有一片混沌。
母亲站在镜后,双手结印,口中诵念的咒语节奏竟与血池符文波动完全同步。她的声音起初平稳,随后扭曲,如同无数人同时低语。
父亲后退一步,怀中的婴儿忽然睁眼,目光穿透时空,直视此刻的陈默。
“这是禁制。”陈默在幻象中喃喃,“她封住了我……也封住了它。”
还未等陈默从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冲击中缓过神来,新的幻象接踵而至。
他看见母亲独自立于铜鼎前,银簪刺破手掌,鲜血洒向镜面。
镜中虚影剧烈扭曲,一名女子面容在光影中浮现,哀嚎无声,最终被吸入镜心深处。
画面右下角,弹幕只有一行字反复滚动:“她用儿子换时间”,Id全部显示“已注销”。
陈默任由火焰烧尽最后一段红绳。灰烬飘散,空中骤然浮现全息影像——母亲立于仪式中央,铜鼎三足刻满符文,鼎内盛满黑水。
她将婴儿陈默置于镜前,左手系上这条红绳,右手持银簪划过绳结,血滴落其上。咒语终了,她低语:“默儿,别看……这是妈妈留给你的活路。”
影像消散,更衣室恢复昏黄灯光。林小棠右掌胎记突然发烫,皮肤下浮现出一列名单——1987年刑警队全员姓名,与苏明远警号并列。
她还未开口,所有储物柜同时震动,编号0317的柜门缝隙中,警服发出低频嗡鸣,布料轻微起伏,如同呼吸。
苏明远瞳孔失焦,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归位。”
陈默迅速将录音机贴近其喉部,录下声波。比对发现,这二字尾音与母亲仪式咒语的收束频率完全共振。
他低头凝视左手腕,红绳已化为灰烬,仅余一圈焦痕。皮肤下,隐约有极细的蓝纹游走,如同封印未尽的余波。
“她不是怕我死。”他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是怕我变成他。”
林小棠盯着那圈焦痕,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抬起右手,新生皮肤下的金光微弱闪烁。
方才为陈默稳定意识时,她掌心接触到的不只是体温,还有一丝极其隐蔽的脉动——与红绳燃烧时的频率一致。那不是血缘共鸣,而是……同源能量的牵引。
秦月盯着屏幕上的弹幕,手指无意识摩挲设备边缘。她记得母亲说过,1987年那天晚上,整栋楼的镜子都映出了不该有的画面。
而现在,她手中的设备明明没有信号,却持续接收着二十年前的数据流。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发紧,仿佛有东西在阻止她说出真相。
苏明远缓缓抬起手,指尖离开太阳穴,却未放下。他的动作不再受控,而是遵循某种内在节律。
陈默盯着他手腕内侧,那里原本光滑的皮肤下,正浮现出一道极细的红线,从脉搏处延伸,渐渐向手背蔓延。
林小棠突然按住陈默手臂:“你的测灵仪——读数变了。”
陈默低头,单片眼镜上的数值正在跳动。原本指向“灵体残留”的指针,此刻竟缓缓转向“生命体征同步”。同步对象不是苏明远,也不是林小棠,而是……他自己。
他猛然抬头,看向编号0317的储物柜。柜门依旧敞开,警服静止不动。
可就在那一瞬,他看见领口内侧,原本空置的警徽位置,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轮廓——与他母亲怀表背面的刻痕完全一致。
林小棠的胎记再次灼烧,名单中的某一个名字突然亮起——“周怀安”,但随即被划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编号:0001。
陈默将录音机收回内袋,金属外壳残留的震颤仍未平息。他抬起左手,焦痕边缘渗出一滴血,顺着掌纹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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