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我的影子没有跟我回家
>楼道里的声控灯从三楼开始就坏了,我跺了跺脚,黑暗纹丝不动。
>摸黑上行时,背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保持着与我相同的节奏。
>我停下,它也停下,死寂中只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
>猛地回头,手机电筒的光圈里,照见一个与我穿着一模一样、却头戴诡异纸面具的人影。
>它偏着头,面具上稚拙的笔画慢慢弯成一个笑。
>我尖叫着冲到家门口,抖着手插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身后的脚步近了,一只手搭上我的肩,冰凉隔着衣料渗进来。
>一个与我完全相同的声音贴着耳廓低语:
>“嘘……小声点。”
>“别把‘我们’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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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声控灯在三楼往上就彻底罢了工。我站在最后一级能照到昏暗光线的台阶上,习惯性地跺了跺脚,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闷闷地传开,头顶的黑暗如同厚重的绒布,纹丝不动,吞噬掉一切响动。
又是这样。物业贴了通知说下周修,这破灯坏了一个礼拜了。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摸出手机,屏幕冷白的光勉强照亮脚前几级台阶和斑驳的、印着小广告的墙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老楼特有的味道,陈旧的灰尘、某家晚饭残留的油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言喻的潮霉气。
我扶着落满灰的栏杆,小心往上走。皮鞋跟敲击水泥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嗒,嗒,嗒。可没走几步,另一种声音就黏了上来。
也是脚步声。
就在我身后,大概隔着一层转角的距离,不紧不慢,精确地复刻着我的节奏。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缓下来。
我后背的寒毛瞬间立了起来。这栋老居民楼隔音差,有时能听到别家关门上下楼的声音,但这脚步声……太近了,几乎是贴着我脚跟。而且,这时间点,快夜里十一点了,谁还会这么巧跟我同时上来?
我停下,屏住呼吸。
那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绝对的死寂猛地压下来,压得耳膜嗡嗡作响,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撞,一声声,又重又急,几乎要蹦出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钉在我的后脑勺上。
是错觉吧?加班太累了?或者是楼下的邻居?
我攥紧了手机,指甲掐进掌心,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扭过头去。
手机电筒的光圈随着我的动作猛地向后扫去,像舞台上追光灯的骤然亮起,猛地照亮了身后那一小片幽暗的楼梯转角。
光圈正中央,站着一个“人”。
跟我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微胖体型,穿着一模一样的深色外套、牛仔裤,连脚上那双脏了的白色板鞋都别无二致。
但它的头上,套着一个粗糙的、用硬纸板做的面具。纸面具上用黑色的马克笔幼稚地画着五官,简单的线条,圆圈的眼睛,一条直线的嘴。然而,就在光柱照上去的那一刹那,那条代表嘴巴的直线,两端的线条开始极其缓慢地向上弯曲,拉扯着那两个空洞的眼洞也微微眯起,形成一个巨大、僵硬、无比诡异的“笑脸”。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脑袋微微偏向一侧,像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猎物。
我的血液瞬间冻成了冰渣,又在下一秒轰地烧开。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喉咙,挤压出一声短促到几乎窒息的抽气,然后是彻底失控的、撕裂般的尖叫!
我猛地转回头,什么也顾不上了,像一颗被射出的子弹,疯狂地朝着楼上——我家所在的四楼——扑去!楼梯在脚下扭曲,黑暗拉扯着我的肢体,我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脚步凌乱砸地的巨响,而身后,那完全同步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嗒,嗒,嗒。它没有追跑,只是维持着那种精准的节奏,一步不落地跟着,仿佛我根本逃不出它的范围。
四楼!到了!
我几乎是撞到了自家的防盗门上,冰冷的铁门撞击着我的身体。钥匙!钥匙呢?!我的手抖得完全不像自己的,伸进包里胡乱抓掏,指尖碰到一串冰冷的金属,拽出来,钥匙串哗啦乱响。我摸到那把最长、最旧的防盗门钥匙,哆哆嗦嗦地往锁眼里插。
插歪了,撞在冰冷的锁孔边缘。
再插!手抖得厉害,钥匙串哗啦啦地响,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又歪了!根本对不准!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它已经上完了最后几级台阶,就停在我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那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注视感再次牢牢钉在我背上,几乎要刺穿我。
恐惧的汗水瞬间湿透了后背,额上的冷汗滑进眼睛,一片刺痛模糊。我能闻到一股味道,一股像是旧纸箱和灰尘混合的、冰冷的陈腐气味,从身后弥漫过来。
一只惨白的手,从我的肩侧缓缓伸了过来,搭在了我剧烈颤抖的右肩上。
冰凉的触感,隔着毛衣和外套,依旧清晰地渗进来,冻得我骨头都在发疼。
然后,一个声音,贴着我另一侧的耳廓,极近地响了起来。那声音……每一个音调,每一个微小的气息,都和我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浸透了某种非人的冰冷和恶意:
“嘘……小声点。”
它顿了顿,那纸面具似乎又蹭近了些,冰冷的纸张几乎要贴上我的脸颊。
“别把‘我们’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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