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剥皮裱糊匠
>爷爷死前留给我一间老宅,嘱咐我千万别进后院那间上了三把锁的厢房。
>可我终究没忍住,撬锁推门的瞬间,浓郁腥臭扑面而来。
>昏暗光线里,满墙都是人皮缝制的画,每张人皮上都纹着我家祖先的容貌。
>最中间那幅最新鲜,还滴着血,正是刚过世爷爷的脸。
>画上的爷爷突然睁开眼,嘶吼着:“快跑,这屋子每夜都会活过来挑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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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头七还没过,我就站在了那间上了三把锁的厢房门前。
老宅是爷爷突然撒手人寰后留下的唯一物件,偏僻得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钥匙?不存在的。他咽气前,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我,浑浊的眼珠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反复叨叨的就一句:“娃……后院那屋……那三把锁……千万……千万别开……” 那口气,不像叮嘱,倒像是诅咒。
越是这么着,我心里那头名叫“好奇”的野兽就越是啃噬得厉害。爷爷一辈子老实巴交,就是个裱糊匠,靠手艺吃饭,这老宅里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值得用三把婴儿臂粗的铁锁锁着?而且,那门缝里透出的气味,说不出的怪,不是霉味,也不是尘土气,是一种……带着甜腥的腐臭,若有若无,勾得人心里发毛。
我在那扇斑驳的木门前站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七月的天,院子里闷热得没有一丝风,可这门板附近,却阴阴地透着寒气。最终,理智那根细线,“崩”一声断了。我转身从工具房里翻出了一根粗铁撬棍。
“嘎吱——嘣!”
第一把锁,锈得最厉害,应声而断。
“咔嚓——嘣!”
第二把锁,结实些,也没扛住几下。
就剩最后一把簇新的铜锁了,冷冰冰地挂在那儿。我手心全是汗,滑得几乎握不住撬棍。心里头像是揣了面鼓,咚咚咚,砸得胸口生疼。有那么一刹那,爷爷临终前那张扭曲的脸又浮现在眼前,我几乎要扔下家伙转身就跑。可手却像不是自己的,咬着牙,把撬棍尖头塞进了锁环里。
“哐当!”
铜锁坠地,声音在死寂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连蝉鸣都消失了。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那越来越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我咽了口唾沫,伸手抵在冰凉的门板上,用力一推。
“吱呀——”
门轴发出干涩冗长的呻吟,像是推开了一座古墓。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郁到化不开的腥臭气息,混着陈旧灰尘,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呛得我连连后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屋子里黑,真黑,像是泼了浓墨。只有门口透进去的那点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个轮廓。我摸索着掏出火柴,“嗤”一声划亮。昏黄跳动的火苗,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光亮起的那一刻,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墙。
四面墙上,挂得满满当当。
不是纸,不是布……那质感,那纹理……
是人皮。
一张张被鞣制过、绷得紧紧的人皮,用粗糙的黑色丝线,歪歪扭扭地拼接在一起,像一块块巨大而恐怖的补丁。每张人皮上,都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刺着栩栩如生的肖像。那眉眼,那轮廓……我认得,族谱上见过,那是我家一代代的祖先!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惊恐万状,眼球凸出;有的痛苦扭曲,嘴巴大张无声呐喊;有的则是一种死寂的麻木,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我的腿肚子转筋,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起来。火柴燃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我猛地甩掉,黑暗再次吞噬一切。可那些画像,却像烙铁一样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不!不行!得看清楚!
我颤抖着又划亮一根火柴,哆哆嗦嗦地往前凑,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中央。
那里,挂着一幅最新的人皮画。边缘似乎还没完全干透,在火光下泛着一种湿漉漉的、令人不安的暗红光泽。一滴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画布缓缓滑落,在死寂的屋里发出“滴答”一声轻响。
那画上刺着的,正是我刚下葬没几天的爷爷!
肖像逼真得可怕,连老人斑和皱纹都分毫毕现。只是那双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白。
火柴又快熄灭了。恐惧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下,我转身就想逃。可就在火光即将彻底熄灭的那一瞬间——
画上爷爷那双死白的眼睛,猛地转动了一下,聚焦到了我身上!
紧接着,那张人皮构成的嘴巴,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撕裂般的角度张开,发出了一声干涩、嘶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低吼:
“跑……快跑啊!”
我魂飞魄散,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焦急,继续嘶嚎:
“这屋子……是活的!它每夜……都要挑下一个……剥皮……裱糊……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噗”,火柴彻底熄灭。
浓稠如墨的黑暗和能将人逼疯的腥臭,瞬间将我完全淹没。我甚至能感觉到,四周墙上那些祖先的人皮画,似乎都在黑暗中无声地转动眼珠,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哐当!”
手里的撬棍掉在地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冲出厢房,扑进院子里惨淡的月光下。可身后那扇洞开的门,就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里面传来的,不再是死寂,而是若有若无的、无数人交织在一起的痛苦呻吟和……贪婪的窃笑。
爷爷的嘶吼还在耳边回荡:
“永世不得超生!!”
下一个……会是谁?
月光照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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