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龙家老宅。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细长的光带。龙傲天像往常一样,整理好仪容,步调沉稳地走下旋转楼梯,准备与父母共用早餐,或许还能在餐桌上分享一下昨夜与小妹在群里聊天的趣事。
然而,当他步入宽敞却总是弥漫着温暖气息的客厅时,却意外地发现那张他们惯常坐的沙发上空无一人。平日里,父亲总会坐在那里看早间新闻简报,母亲则会在一旁插花或看杂志。
电视屏幕暗着,客厅里安静得有些异样。
龙傲天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腕表,这个时间点,父母通常已经在这里了。一种隐约的不安感掠过心头。他转向侍立在一旁的老管家:“吴伯,我爸我妈呢?还没起床?”
老管家吴伯面色有些为难,上前一步,恭敬却带着一丝不确定地低声道:“先生,夫人……先生和夫人昨夜凌晨时分,带着行李出门了。”
龙傲天一愣:“凌晨?出门?去哪里?有行程安排我怎么不知道?”
吴伯摇了摇头,脸上的困惑更甚:“没有记录在册的行程。先生和夫人只简单吩咐说要出门几天,不让惊动任何人,包括……包括您。也没让安排随行人员,是自己叫的车。”
“什么?!”龙傲天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了。不让惊动他?自己叫车离开?这太反常了!父母年事已高,身份又特殊,从未有过如此不告而别且不带安保的情况!
无数个糟糕的念头瞬间涌入他的脑海,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父亲的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龙傲天以为无人接听,焦虑达到顶点时,终于被接起了。
“喂?傲天啊。”父亲龙清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夹杂着广播的声音和人流声。
听到父亲安然无恙的声音,龙傲天稍微松了口气,但立刻急切地问道:“爸!你和妈在哪里?吴伯说你们凌晨就出门了?怎么不带上安保?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龙清宇沉默了几秒,背景里的广播声似乎更清晰了:“……前往海省的旅客请注意……”
海省?!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入龙傲天的脑海,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父母异常的行为、不带安保、自己叫车、以及这熟悉无比的机场广播背景音!
他全都明白了。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是无奈,是担心,是了然,还有一丝被“抛下”的委屈和哭笑不得。
“爸……”龙傲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叹息和浓浓的担忧,“你们……你们现在是不是在海省机场?”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显然是默认了。过了几秒,才传来龙清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却又理直气壮的声音:“……嗯。刚落地。我……我和你妈,实在等不了了……就想远远地,看一眼沫言和孩子……就一眼……”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二十年思念煎熬后的迫切和一丝属于父亲的笨拙的固执。
龙傲天扶住额头,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能理解父母的心情,可这也太冒险了!
“爸!你们太胡来了!这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龙傲天又急又气,“万一被认出来,或者出点意外……”
“不会的不会的,”龙清宇连忙打断儿子,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老小孩似的耍赖,“我们戴了口罩和帽子,很低调。就看一眼,确定了她们好好儿的,我们就回去……傲天,你别担心,也别声张……”
龙傲天简直无言以对。他知道,父母这次是铁了心了,劝是劝不回去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而果断:“站在原地别动!立刻把你们准确的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联系逸尘去机场接你们!在逸尘到达之前,绝对不要离开机场大厅,尽量不要引人注意!听到没有?”
“……哦,好,好吧。”龙清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儿子带来了大麻烦,语气软了下来。
挂了电话,龙傲天立刻联系上官逸尘去机场接龙清宇夫妇,并且让逸尘注意不要被尾巴跟上了。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复杂情感的叹息。
二十年的思念,终究是让一贯冷静自持的父母,也做了一回不计后果的“冲动少年”。
而此刻,海省机场大厅。
龙清宇挂了电话,看向身边同样戴着帽子口罩、眼神里却闪烁着激动与忐忑的夫人夏楠,无奈地笑了笑:“儿子……猜到了。”
夏楠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那……那傲天是不是很生气?我们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
龙清宇拍拍她的手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机场出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人群,看到那个他们魂牵梦萦了二十年的身影。
“生气是肯定的,麻烦也是有的。”他低声道,眼神却异常坚定,“但楠楠,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就算被儿子骂,被安保围堵,我也得亲眼看看咱们的女儿……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夏楠重重地点点头,泪水再次湿润了眼眶。
老夫妇俩像一对最普通的接机老人,拉着简单的行李箱,忐忑又期盼地站在人流中,等待着与他们失散了二十年的女儿,可能的不期而遇。
一场计划外、充满风险,却饱含着最深沉的思念的奔赴,已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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