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脉深处,一处更为偏僻、瘴气弥漫的幽暗峡谷底部。李有为花费了数月时间,如同最谨慎的野兽,一点点挪移,最终找到了这个被巨大藤蔓遮蔽、内有天然岩洞的隐秘之所。这里灵气稀薄到近乎于无,毒虫滋生,连低阶妖兽都不愿常驻,正是他理想的藏身之地。
最初的半年,是纯粹依靠意志力熬过来的。伤势的恢复慢得令人绝望,他如同一个破碎的陶器,用最粗糙的方式勉强粘合。每日除了挣扎着寻找足以果腹的苦涩野果、挖掘些勉强能食用的根茎,便是躺在岩洞中,对抗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神经的疼痛与虚弱。
但他没有放弃对内视的坚持,没有停止用那日益凝聚的精神力,去感知体内那微渺的星尘。渐渐地,他发现了一些规律。每当夜晚,尤其是月华清冷、或者星辉璀璨之时,那些沉寂的星尘,会泛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光,与他精神力的共鸣也会稍强一分。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萌生。
他回忆起前世模糊的、关于日月精华的传说,结合此世粗浅的炼体法门,开始尝试引导。没有灵力作为媒介,他只能依靠纯粹的精神意念,想象着自己如同一块顽铁,暴露在月光星光之下,任由那无形的“星辰之力”冲刷、浸润。
过程缓慢得近乎可笑。最初的一个月,他除了感觉精神更疲惫一些,肉身毫无变化。
但他没有气馁。失败,对他而言已是常态。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个满月之夜。皎洁的月华如同水银泻地,透过藤蔓缝隙,洒落在他盘坐(勉强能保持坐姿)的身躯上。他凝神内视,惊喜地发现,那些镶嵌在经脉壁和骨骼上的星尘,吸收月华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丝!并且,被月华浸润过的身体组织,那原本如同龟裂旱地的细微损伤处,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润泽感”,虽然远未到修复的程度,但那种生机彻底枯竭的绝望感,被冲淡了!
有戏!
这条路,走得通!
从此,李有为的生活有了明确的规律。白日,他尽可能休息,储存体力,寻找食物,并利用增强的精神力洞察环境,规避偶尔闯入的低阶妖兽。夜晚,无论风雨,他都会坚持进行这种笨拙而原始的“星淬”。
日月轮转,寒来暑往。
一年时间悄然流逝。
他的身体依旧看起来瘦削,衣衫早已破烂不堪,用兽皮勉强蔽体。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裸露的皮肤下,肌肉线条变得异常清晰而坚韧,仿佛每一根纤维都经历过千锤百炼,呈现出一种内敛的、如同老树盘根般的力量感。原本苍白病态的肤色,也隐隐透出一种健康的、如同玉石般温润的光泽。
最为显着的变化是自愈能力。一次为了捕捉一只钻地鼠果腹,他的手臂被岩石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若在以往,这等伤势足以让他高烧不退,甚至危及生命。但这一次,他仅仅是用草药简单敷上,配合夜间引动星辉月华照射伤口,不过十余日,伤口便奇迹般地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连疤痕都在随后几个月里逐渐淡化消失!
他试验过几种峡谷内常见的毒草汁液,发现涂抹在皮肤上,起初会有麻痹或刺痛感,但很快,那种不适感便会自行消退,皮肤下的星尘似乎能自发地分解、中和这些毒素。虽未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但寻常草木之毒,已难对他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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