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熟悉的声音带着焦急的关切。
林美娟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心脏像要跳出胸腔。
眼前不是刺眼的无影灯,而是自家卧室熟悉的天花板,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李振东正担忧地看着她,眉头紧锁:“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一直在喊,还拼命推我。”
林美娟怔怔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
刚才那一切,那些争吵、那些惊恐,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孩子还没出生呢。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还有些发颤,“我做了个噩梦。”
李振东伸手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掌心的温度熨帖而安心:“别怕,只是个梦而已,我在呢。”
林美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里那股惊悸还没完全散去,却又被一股复杂的情绪填满。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点真实的安稳。
林美娟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皮肤上,带着几分冰凉的黏腻。
她侧过头看着李振东,声音里还裹着未散的惊悸:“刚才做了个梦……梦到刚出生的孩子,被人抢走了。”
李振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指尖还停留在她汗湿的额角,语气里带着点探究:“孩子?是被陈裕年抢走了吗?”
“陈裕年?”这三个字像根针,猛地扎进林美娟心里,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坐直了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振东,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知道?”
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个念头瞬间涌了上来:难道刚才梦里自己喊得那么清楚?还是说,他早就发现了什么?
林美娟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腹蹭过布料的纹路,心里慌得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该不会是自己睡糊涂了,说漏了嘴吧?
李振东见她反应这么大,反倒被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松:“你呀,刚才在梦里手舞足蹈的,一边推我,一边喊‘陈裕年你走开’,我想不知道都难。”
“哦……是吗?”林美娟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放得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含糊。
“可能是太害怕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就知道一个劲儿地大喊大叫,吓死我了。”
她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在心里反复叮嘱:稳住,千万别露馅。
“好了好了,没事了,”李振东把她重新揽回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了惊的小动物,“就是个噩梦,现在醒了就没事了。”
“老公,太可怕了……”林美娟顺势往他怀里钻得更深,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些。
她得赶紧把话题岔开,不能再让他盯着“陈裕年”这三个字不放,多一秒都可能出纰漏。
可心里那团乱麻却越缠越紧。白天在陈裕年的别墅里,他那句“你怀的是谁的孩子还不一定”像根毒刺扎在她心上,他那步步紧逼的眼神,那带着威胁的语气,此刻和梦里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个人?现在倒好,连做梦都不得安生。
林美娟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萦绕着李振东身上熟悉的皂角味,可这安稳的气息里,却总像飘着陈裕年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带着侵略性的古龙水味,让她一刻也不得安宁。
李振东的手掌轻轻覆在林美娟的后背上,带着安抚意味缓缓摩挲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像一汪温水漫过紧绷的神经。
他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哄着受了惊的孩子:“没事了,别怕,有我在呢。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哪能让你受这委屈。”
林美娟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贴在他的锁骨处,鼻腔里灌满了他身上干净的皂角香。
可这熟悉的安心感,却怎么也压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
她闭着眼睛,睫毛在颤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梦里的画面,还有白天陈裕年那双带着探究的眼睛。
后半夜,李振东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显然是睡熟了。
可林美娟却瞪着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没有。
黑暗里,房间里的一切都模糊成剪影,衣柜的棱角、窗帘的褶皱,在她眼里都像是藏着秘密的影子。
她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梦话来——谁知道那些被她拼命压在心底的事,会不会趁着睡意在舌尖蹦出来?
她悄悄侧过脸,看着李振东熟睡的侧脸。
他的眉头舒展着,嘴角微微往下撇,带着点孩子气的憨态。
他大概是真的只当她做了场普通的噩梦,压根没往深处想。
这份全然的信任,此刻却像块石头压在林美娟心上,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
窗外的天色从墨黑慢慢透出一点灰白,又悄悄染上鱼肚白。
远处隐约传来早起的鸟鸣,一声接一声,划破了凌晨的寂静。
林美娟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像被泡在水里,忽明忽暗。
她终于抵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坠进了浅眠,可神经依然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会惊醒。
而身边的李振东,早已沉入了深睡。他的手臂还松松地圈着她的腰,呼吸平稳,对身边人这一夜的煎熬浑然不觉。
晨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带,映得他眼下的青黑若隐若现——大概是最近工作太忙,累坏了。
林美娟在半梦半醒间瞥到那抹青黑,心里又是一揪。
她轻轻挣了挣,想离他远一点,又怕惊动了他,最终只是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任由困意和焦虑在心底反复拉扯。
天快亮了,可她知道,真正的煎熬,还远远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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