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把册子重新收好,起身走到窗边。
他掀开窗帘一角,那个抽烟的男人还在。
烟头已经换了两根,但姿势始终没变。
楼下街道上多了几辆陌生的车,看似随意停放,实际都能第一时间封锁出口。
“真看得起我啊。”林寒冷笑一声。
他转身回到卧室,从床底翻出一个铁盒子。
盒子里装着从周老板那收来的几件小古董,都是些不起眼的玩意儿。一枚铜钱,一块玉佩,还有半截断掉的木簪。
林寒拿起那枚铜钱,运转玄瞳。
铜钱表面锈迹斑驳,但在玄瞳视野下,却透出微弱的青光。
这是件真货,清代道光年间的法器。
灵气很弱,但总比没有强。
林寒将铜钱贴在眉心,开始吸收其中的灵气。
一股温热的气流涌入体内,在经脉中缓慢游走。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深夜的道观,年迈的道士手持铜钱诵念咒语。
咒语的内容模糊不清,但林寒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定身咒……”
他喃喃自语,睁开眼睛时,那枚铜钱已经化为粉末从指尖滑落。
林寒握了握拳头。
虽然只是个简单的小法术,但关键时刻或许能保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几乎听不见。
但林寒耳力惊人,立刻察觉到异常。
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贴墙站立。
脚步声停在门口。
过了几秒,门把手开始缓慢转动。
没锁?
林寒心中一紧,他明明记得周老板走后自己反锁了门。
除非——
对方有钥匙。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闪身而入。
林寒瞬间出手,扣住对方手腕向后一拧。
“啊!”
是个女人的声音。
林寒愣了一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看清了来人的脸。
魏诗雨?
她穿着件黑色运动服,长发扎成马尾,脸上还戴着口罩。
“你怎么进来的?”林寒松开手。
魏诗雨揉着手腕,瞪了他一眼:“我爸的人给的钥匙。林寒,你摊上大事了知不知道!”
她说话时压低了声音,但语气满是焦急。
“那些盯梢你的人不简单,我爸查过了,是江北赵家的势力。”
“赵家?”
“对。”魏诗雨神色凝重,“江北三大家族之一,专做文物生意的。表面上都是正规渠道,暗地里倒卖国宝、盗墓走私什么都干。”
她顿了顿,盯着林寒:“你手里那本册子,是不是从赵家流出来的?”
林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赵家。
这个名字他在古玩圈听过不止一次。
表面上是江北文物界的泰斗,暗地里干的全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几年前省博物馆丢失的商代青铜器,最后就是在赵家的地下拍卖会上现身。
“我不认识什么赵家的人。”林寒转身走向窗边,“册子是别人给我的。”
“别人?谁啊!”魏诗雨跟上去,急得直跺脚,“你知不知道赵家手眼通天,连我爸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你现在惹上他们,就是老寿星上吊——”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引擎声。
两辆黑色商务车驶进小区,车灯熄灭后,从车上下来七八个壮汉。
领头的是个秃顶中年人,西装革履,右手食指戴着扳指。
“来了。”林寒低声说。
魏诗雨探头看了一眼,脸色煞白:“赵三爷!赵家的管家,专门负责收账和……处理麻烦。”
她拽住林寒的胳膊:“快走,从后门走!我车就停在后巷!”
林寒却没动。
他盯着楼下那群人,脑中飞速运转。
跑?
能跑到哪去?
赵家既然盯上自己,就不会轻易放过。今天跑了,明天还得面对,而且会暴露出心虚。
不如——
“你疯了吗!还愣着干什么!”魏诗雨快哭出来了。
林寒回头看她,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诗雨,你演技怎么样?”
“啊?”
“配合我演场戏。”
楼下,赵三爷掐灭烟头,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分散包围。
他抬头看向三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眼神阴冷。
“小子,让赵爷等这么久,希望你手里的东西值这个价。”
他刚抬脚要上楼,身后一个手下突然开口:“三爷,有动静!”
众人齐刷刷看向楼梯口。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从上往下传来。
紧接着,一个年轻男人搀扶着个女孩冲出来。
女孩脸色苍白,捂着肚子,满脸痛苦。
“让开让开!急诊!”林寒吼道,架着魏诗雨就往外冲。
几个壮汉下意识让出条路。
赵三爷眯起眼睛,拦住两人:“站住。”
林寒停下脚步,焦急道:“大哥,我女朋友突发阑尾炎,疼得厉害,能不能先让我们去医院?”
“阑尾炎?”赵三爷扫了眼魏诗雨,“那你女朋友怎么满头大汗还发抖啊?”
魏诗雨配合地呻吟一声,身体猛地一软。
林寒赶紧托住她,回头冲赵三爷急道:“她本来就体质弱!大哥你要找我有事,等我送她去医院回来再说行不行!”
“不行。”
赵三爷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就要掀魏诗雨的衣领。
就在这时——
魏诗雨突然张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秽物溅了赵三爷一身。
秽物混着刺鼻的酸臭味,从赵三爷的肩膀一路淌到胸口。
周围的壮汉齐刷刷后退半步。
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三爷低头看着西装上的污渍,脸上的肌肉剧烈抽动。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三爷,您……”一个手下忍不住开口。
“闭嘴。”
赵三爷从口袋掏出手帕,动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衣领。他盯着魏诗雨,眼神如同毒蛇:“装得挺像啊。”
魏诗雨脸色更白了,身体控制不住颤抖。
这不是装的——她是真吐了。
林寒特意从冰箱翻出过期牛奶让她喝下去,现在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要命。
“大哥,真的是急病!”林寒扯着嗓子喊,“你要找我有事,等我把她送医院……”
啪!
赵三爷扬手甩了林寒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楼道回荡。
林寒半边脸迅速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他没敢还手,只是死死搀住魏诗雨,眼中满是惊恐:“大哥,我……我到底哪得罪您了?”
“册子呢?”赵三爷收回手,重新戴好扳指,“别跟我装傻。”
“什么册子?”
“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古玩街秦记铺子。”赵三爷报出精确的时间,“老秦把东西给你了。”
林寒心头一凛。
果然盯上了。
但他表面仍装出茫然的样子:“大哥,您说的我真听不懂……”
“带上去搜。”赵三爷转身往楼梯走,“把房子翻个底朝天。”
四个壮汉立刻架起林寒和魏诗雨。
林寒挣扎着:“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
“报啊。”赵三爷头也不回,“看警察来了抓谁。”
几分钟后,三楼屋内。
壮汉们翻箱倒柜,连床垫都掀起来检查。书柜、衣柜、冰箱,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全被搜了个遍。
赵三爷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他看着被按在墙边的林寒,吐出一口烟雾:“小子,态度好点,把东西交出来。赵爷心情好,还能给你留条命。”
林寒咬着牙,一言不发。
魏诗雨靠在他身边,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悄悄扯了扯林寒的袖子,眼神示意他赶紧妥协。
跟赵家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三爷!”一个手下从卧室冲出来,“找到了!”
他手里举着那本泛黄的册子。
赵三爷眼睛一亮,起身接过册子翻看几页,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行啊小子,还挺会藏。”
他合上册子,走到林寒面前:“老秦临死前把这玩意给你,没告诉你里面记的是什么吧?”
林寒愣住。
临死前?
老秦死了?
“看你这表情,还真不知道。”赵三爷笑得更阴冷,“三天前,老秦从古墓倒斗回来,偷偷私吞了这本册子。我赵家的规矩,背叛者——死。”
他拍了拍林寒的脸:“你运气不好,被他拖下水了。”
林寒大脑飞速运转。
古墓、倒斗、赵家……
这册子记载的,恐怕不只是简单的古玩鉴定知识。
“三爷,这小子怎么处理?”壮汉问。
赵三爷掐灭烟头,往门外走:“带走,跟老秦一个下场。”
林寒脑子乱成一团。
老秦死了,赵家要杀人灭口,自己和魏诗雨都要完蛋。
玄瞳在这种时候有个屁用?
他双手被壮汉反剪按住,眼角余光瞥见魏诗雨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必须想办法。
“等等!”林寒突然喊道。
赵三爷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还有遗言?”
“册子我看过。”林寒声音颤抖,“里面记载的是一座唐代古墓的入口位置,对不对?”
赵三爷眯起眼睛。
这小子怎么知道?
“老秦临死前告诉我了。”林寒编得飞快,“他说那座墓里有件宝贝,值十个亿!只要拿到那东西,咱们五五分账。”
“你以为我会信?”
“不信拉倒。”林寒豁出去了,“反正我死定了,干脆把秘密带进棺材。三爷您拿着册子,自己慢慢琢磨吧。”
赵三爷盯着他看了几秒钟。
这小子倒有几分胆色。
但他见过太多想靠嘴皮子活命的人,没一个成功的。
“带走。”赵三爷转身往外走。
林寒心一沉。
完了,这招不管用。
就在这时,魏诗雨突然开口:“你们赵家要找的东西,根本不在册子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三爷回过头,眼神危险:“你说什么?”
魏诗雨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老秦把真正的宝贝藏在林寒这里了!册子只是障眼法!”
林寒大脑瞬间空白。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三爷,这娘们在骗您!”壮汉冷笑,“别上当!”
“闭嘴。”赵三爷走到魏诗雨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继续说。”
魏诗雨浑身发抖:“老秦……老秦把一串佛珠给了林寒,说那是从古墓带出来的。他说……佛珠才是真正的宝贝,册子只是用来迷惑你们的。”
林寒彻底懵了。
什么佛珠?
从来没听说过这玩意儿啊!
赵三爷松开手,退后两步打量着他们俩。
这女人看起来蠢笨,但眼神里的恐惧做不了假。
“佛珠在哪?”
“我……我不知道……”魏诗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林寒藏起来了,他没告诉我……”
赵三爷看向林寒。
林寒脑子飞速运转。
魏诗雨这是在赌命,给他争取时间。
但问题是——根本没有什么佛珠!
“我要是说没有,你肯定不信。”林寒深吸口气,“东西确实在我这,但不在这间屋子里。”
赵三爷脸色阴沉下来:“耍我?”
“三爷您想啊,老秦临死前把册子给我,如果宝贝也放我这,万一被人一锅端了怎么办?”林寒说得有理有据,“我把佛珠藏在别的地方了。”
“藏哪了?”
“古玩街,秦记铺子后院的水井里。”
这话一出,屋里静得诡异。
赵三爷盯着林寒看了足足十秒钟,突然笑了。
他拍了拍手:“行啊小子,临死还这么冷静。不过你猜我会不会信?”
林寒心跳快得要爆炸。
信不信,全看运气了。
赵三爷掏出手机,拨通号码:“老四,去秦记后院水井看看,有没有串佛珠。”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
时间仿佛凝固。
林寒手心全是冷汗。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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