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夏现在在镇上也几乎很少戴面纱了,左右街坊邻居差不多都认识,也熟悉她的样子。
王淑云看到张小夏的脸时,心中很是惊讶了一下。
在路口,王掌柜已经跟她说了女儿的大致情况,让她帮着多开导。
“小夏姑娘,这是我闺女王淑云,淑云,这是小夏姑娘。”
“淑云姑娘,听王掌柜说你一手账算的可溜了,我就佩服你这样脑子好的人。”
这说的是真心话,张小夏在福利院时算数就不好,数学学的一塌糊涂,一遇到口算题就头大。
王淑云被夸红了脸:“哪里,回点皮毛罢了。”
“皮毛也很了不起,我到现在还打不明白算盘,看着就头大,你愿意来教她们娘仨,就是救了她们的命啊。”
王淑云想起昨日父亲说的“扒着日子往前挪”,指尖慢慢松开:“张姑娘别急,算账的底子不难打。
我明日午后去衙门后院找她,先从认数、写账开始教,若是她肯学,不出两月,应付铺里的账目该是够的。”
“真的?”张小夏猛地站起身,惊喜地抓着她的手,“太谢谢你了淑云姑娘!我这就去告诉兰花姐,让她好好收拾收拾,明日等着你!”
只见人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明日我也在铺里腾出手,陪你一起去!”
王淑云看着小夏姑娘雀跃的背影,低头望向桌角那本摊开的空白账本,指尖轻轻落在纸页上,心里那片沉寂许久的地方,似有微光慢慢透了进来。
*
小夏一路哼着歌来到衙门,正好碰到了陆寒野,顺带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
看着女子亮晶晶的眼神,陆寒野的嘴角忍不住也跟着翘起。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做的挺好。”
“是吧。”张小夏心里美滋滋。
她被陆大爷夸了呢。
青山在一边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干了那么多事,主子怎么从来不夸他做得好。
“陆公子你忙,我先走了。”
张小夏擦着陆寒野的袖子跑开,袖角扬起又落下,陆寒野的心好似也被轻轻撩动了一下。
后院门开着。
兰花正在打扫。
“天哪,兰花姐,你打扫的也太干净了吧,石板都被你擦亮了。”
兰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好意思的说:“住人家的已经够麻烦了,不做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
“怎么这么多衣服?”
“是我昨天在外面跟人打听有没有缝补的活可以做,正好被陆公子听到了,他帮我跟衙门里的衙役打了招呼,他们今天就把要缝补的衣服都送了过来。”
可能是有活干了,兰花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小夏你晌午在我这里吃,我待会去买点肉菜。”
王凤英会过日子,每天让于翠翠从家里带菜过来给她妹妹,反正自家种的不要钱。
镇上什么都要花钱买不划算。
张小夏本来想拒绝,看兰花殷切的眼神,她点了点头。
兰花高兴的不行。
“我去买肉,我看陆公子也在,不知道喊他来吃顿便饭,会不会唐突?”
“不唐突,正好。”
她也不用回去单独给陆大爷烧了。
兰花去买菜,小夏溜溜达达到前面去跟陆寒野说吃饭的事。
清水镇的衙门在长街中段,朱漆大门褪得泛了浅红,门楣上“清水县衙”的匾额被岁月磨得边角圆润,却仍透着几分肃穆。
门前两尊石狮子落了层薄尘,半眯的眼瞧着往来稀疏的行人,倒添了些温吞气。
进了正门是方青砖铺就的天井,几株老槐树枝桠斜斜探进院墙,碎影落在廊下红柱上。
西侧厢房是文书房,窗纸糊得齐整黄。
陆寒野就坐在案后,一身半旧的青布长衫衬得肩背愈发挺拔,墨发用根素色木簪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落笔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右手握笔,指节分明,腕骨微凸,狼毫落在麻纸上,墨痕匀净利落,一笔一画都透着股旁人没有的端凝。
日光恰好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冷硬的下颌线,鼻梁高挺,唇线抿成道利落的弧度。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片浅影,遮住了眸底的沉敛,只偶尔抬眼望向窗外时,黑眸里才掠过丝与这小镇格格不入的锐利,转瞬便隐去,只余下惯常的清冷。
张小夏在门外看着,突然有些踌蹰,有点害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进来。”陆寒野见女子站了多半天不动,怕人走了,只好先开口。
“我看你写的认真,怕吵着你,陆公子这一手字写的真是威武霸气。”
陆寒野拿起桌上的纸张吹了吹,放到一边,起身问:“喝茶吗?”
“恩,有茉莉花茶吗?上次喝的那个。”
张小夏喜欢香气高扬的茶。
“有。”他特地让青山去买的。
张小夏喜欢看陆寒野泡茶,他的手指骨修长,却不是文人生来的纤细,骨节分明恰到好处,泡茶时,因着那份沉稳,不管做什么动作,透着股旁人难以企及的清冽和端正。
赏心悦目。
她托着下巴看陆寒野泡茶。
陆寒野取茶饼的动作极稳,拇指与食指捏住茶则边缘,指骨分明的手轻轻一倾,细碎的茶叶便簌簌落在白瓷盖碗中,指尖沾了点茶末,也不在意。
待沸水注入,他手腕微抬,水流呈线,稳稳落在碗沿,指节处那点常年握物磨出的薄茧,在日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反倒衬得指腹愈发莹白。
盖碗落定,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盖沿轻轻刮去浮沫,动作慢而不滞。
待茶汤出汤时,他左手扶着盖碗底,右手捏着碗沿转了半圈,橙黄的茶汤顺着公道杯的小口缓缓流出,他手腕微沉,收势利落,一滴茶汤都没溅出。
张小夏望着他垂眸倒茶的模样,那双手分茶时指尖轻拢,指节微凸,连捏着茶杯递过来的动作都带着股清劲。
她伸手去接,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腹,只觉微凉,像触到了浸过井水的玉。
陆寒野递茶的手顿了顿。
“小心烫。”他声音淡淡,收回手时,指尖还残留着茶杯的温度,不自觉捻了捻。
张小夏捧着茶盏低头抿了口,茶香漫开时,才发觉自己的耳尖,早被廊下的日光晒得发烫。
孤男寡女在室内喝茶,太暧昧了。
尤其还对着这么一个大帅哥,很难不心猿意马。
“兰花姐让我喊你待会去吃饭。”
她吹着杯里的茶,想要它凉的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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