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风将烧毁的中继器残片放入证物袋，封口时指尖蹭过外壳上那串极小的“E-6”刻痕。他刚抬起眼，腕间上海牌机械表震动三下——系统提示音在思维中响起：【实时舆情分析模块已兑换，权限生效倒计时：59分47秒】。
下一瞬，通讯终端亮起。沈昭华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会议室特有的混响：“股东会提前两小时召开，议程变更已通过。他们要斩断拨款。”
他没问是谁。手指划过屏幕，舆情模块自动加载数据流。一组股价曲线在视野中炸开，23%跌幅背后，三条异常做空通道正持续注入虚假交易量。时间戳精确对应沈明远在董事群发送“项目失控”通报后的第8分钟。
陈御风关闭界面，抓起外套走出实验室。走廊灯光稳定，无人察觉他思维中正运行着飞行王朝系统的二级协议。
沈氏集团顶层会议厅，水晶吊灯映着长桌两侧凝滞的脸。沈明远第三次摔碎茶杯，瓷片溅到邻座裤脚也未道歉。他站起身，袖口米白西装上的飞机口袋巾纹丝不乱。
“让一个学生玩航发？”他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三个月烧掉十八亿，换来一堆燃烧的合金？股价跌成这样，谁来负责？”
大屏幕亮起。监控画面被剪辑成快放序列：熔炉喷火、警报闪烁、周子豪冲向控制台的身影被定格在慌乱一瞬。旁白字幕滚动：“cYF项目安全记录：72小时内触发紧急响应11次。”
元老派有人开始摇头。财务总监翻动报表，笔尖停在“追加投资”栏迟迟未落。
就在此刻，门开。陈御风步入，身后是沈昭华。
她径直走到主位前，解开丝绸衬衫第三颗纽扣。金属冷光从锁骨处浮现，微型投影仪启动。三维模型腾空而起——cYF-02航发核心机在2200c环境中运转，火焰包裹下，合金晶界纳米层如活体般动态重构，应力分布图谱稳定如初。
“这是北疆零下43度实测环境下的耐高温数据。”她的声音像刀切过冰面，“你们看到的‘燃烧’，是材料自修复机制在工作。”
全场静默。一名董事摘下眼镜，凑近查看模型边缘的分子级裂纹愈合过程。
沈明远冷笑：“实验室能模拟量产？第三方检测报告呢？”
他甩出一份文件夹，封面上印着某国际认证机构徽标。内页显示：cYF系列合金存在隐性脆化倾向，建议暂停所有飞行测试。
陈御风上前一步，调出手持终端。屏幕上，“抗腐蚀算法包”进度条定格在91%，下方附着周子豪夜间轮值记录与温度校准日志。
“我们每六小时更新一次参数。”他声音平稳，“你所谓的‘第三方’，注册地在开曼群岛，去年为某法资企业出具过虚假适航认证。需要我念出他们的贿赂案编号吗？”
沈明远瞳孔微缩。
沈昭华未看他，只轻触左手无名指翡翠戒指。主屏切换，军方监察组加密通道弹出电子签章文件：《关于cYF系列航空发动机预审通过的通知》。文末标注：列入国家重点培育项目，优先保障研发资源。
财务总监提笔在拨款栏签下名字。两名元老交换眼神，缓缓点头。
沈明远猛然拍桌：“暂停独立验证期！等真实试飞数据出来再决定是否继续注资！”
“可以。”陈御风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纸，推至桌心。是那份十二年前的材料验收审批单，镇纸压过的折痕清晰可见。“所有支出明细都在这里，每一笔采购、每一次测试、每一度电耗，均可追溯。你怕的不是失败，是有人真的把国产航发做成了。”
沈明远盯着那张纸，蛇头戒指在桌面刮出刺耳声响。他忽然低笑：“你以为这就赢了？资金链只要断一天，你们的熔炉就得熄火。”
“不会再有断链。”沈昭华站到会议桌中央，声音清冷，“从今日起，航空板块财务独立核算，资金直达项目组账户。董事会无权干预技术决策。”
她话音落下，会议室陷入死寂。窗外城市轮廓模糊，唯有投影中的航发模型仍在燃烧，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
陈御风收回审批单，目光扫过墙上股权结构图。其中一条路径已被标记红色箭头，指向即将变更的控股节点。他未说话，只是将证物袋放入内袋，金属残片贴着手臂外侧，仍有余温。
沈昭华重新系上纽扣，发簪插回鬓角。钻石耳钉随动作轻晃，在头顶灯光下划出一道细碎光痕。
沈明远坐在阴影里，手中戒指突然一沉。蛇口宝石裂开细缝，毒牙部分脱落，滚落在会议纪要封面，恰好压住“表决结果”四字。
陈御风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的瞬间，终端震动。一封加密邮件自动开启，标题为：【北疆雷达站周边热源异常，移动载具x3，速度62km\/h，方向东南】。
他未点开附件，只将手机反扣进衣兜。走廊尽头电梯指示灯由红转绿，门缝透出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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