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升空的红光在夜幕中划出一道弧线，陈御风站在楼顶边缘，目光未离那点远去的信号。沈昭华走来，手中平板显示军方回执扫描件已加密上传，追踪码同步至三级防护通道。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她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压上弦。
陈御风点头，转身走向电梯口。他的飞行贡献值界面刚刚刷新一条提示：“技术主权危机预警：外部资本介入强度达临界值。”系统从不无故示警。
半小时后，沈氏集团总部七楼会议室，特别股东会准时召开。
沈明远端坐主位侧席，西装笔挺，口袋巾叠成飞机形状。投影幕布亮起，标题赫然写着《关于引入战略投资者全面重组航空板块的提案》。他起身开口：“过去十二个月，航空事业部累计亏损三十七亿，研发进度滞后原计划百分之四十一。若再无强力注资，项目将面临全线停摆。”
几位董事低声议论。一名独立董事皱眉：“亏损确实严重，但直接剥离核心资产，是否过于激进？”
“并非剥离。”沈明远微笑，“法国阿尔提斯集团愿出资一百二十亿，持股49%，提供先进航发测试平台与全球供应链支持。我们称之为‘强强联合’。”
ppt翻页，合作方案细则逐条列出。表面条款无可挑剔：资金分三期到账，技术共享双向开放，管理权仍由沈氏主导。
陈御风坐在后排观察席，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节奏。这份方案他已在两小时前拿到全文。第三页第七条，隐藏极深——“双方共建研发中心，所有联合产出知识产权归属外方控股主体。”
他缓缓起身。
“我有一个问题。”声音不高，却让全场安静下来。
沈明远眯眼：“陈先生，你并无表决权，请勿干扰议程。”
“我只是提醒各位董事，”陈御风直视前方，“规方案第三页第七条，规定技术共享后的知识产权归外方所有。这意味着，哪怕我们在国内完成发动机定型，图纸、参数、工艺流程，都将自动成为对方资产。”
有人倒吸一口气。
“荒谬！”沈明远冷笑，“这是标准国际协作条款，你断章取义！”
“不是断章取义。”陈御风打开随身终端，调出标注版本，“第七条附加说明注明：‘对于中方单方面突破的技术路径，若使用了合作平台资源，则视为共同成果。’而所谓‘平台资源’，包括测试风洞、材料数据库、仿真系统——全是他们提供的。”
他顿了顿：“换句话说，只要我们用了他们的设备，哪怕是一个螺丝钉的改进设计，都得交出所有权。”
会议室陷入沉默。几名原本支持的董事开始翻阅文件。
沈明远脸色微变，随即冷哼：“一个技术人员懂什么资本运作？没有资金，你们拿什么搞研发？等军方施舍几个项目？”
话音未落，沈昭华站了起来。
她没有看沈明远，而是走到控制台前，插入一枚微型存储卡。投影画面切换，出现一段音频波形图。
“这是三天前凌晨两点零七分，沈明远先生与阿尔提斯亚洲区总裁在浦东某私人会所的通话录音。”她的声音平稳如刀，“基站定位、声纹比对、环境噪音分析均已验证真实性。”
播放键按下。
沈明远的声音清晰传出：“……只要把发动机数据导出，沈氏航空就是个壳子，剩下的你们随意处理。我只要他们在董事会倒台。”
背景里，金属摩擦声细微可辨——正是他转动蛇头戒指的习惯动作。
录音结束，会议室死寂。
一名老派元老猛地合上文件夹：“你……你竟敢勾结外资，出卖家族产业！”
“伪造！”沈明远猛地站起来，脖颈青筋暴起，“这是剪辑过的！我要起诉你们侵犯隐私！”
“原始数据包已同步至集团审计委员会、国资委监管通道及军方安全局。”沈昭华平静地说，“包括通话时间戳、wi-Fi指纹、邻近设备探测记录。你们可以随时调取验证。”
她环视全场：“各位董事，这不是技术分歧，是立场问题。我们要的是自主研发，不是替外国公司代工。”
陈御风接话：“就在三小时前，军方正式确认Lx-38样品通过十倍重力循环测试，批注‘此物若成，甲板之上，再无折翼之虞’。”他展示回执扫描件，机密章鲜红刺目，“项目已获国家背书，不再是孤立研发，而是战略工程。”
一位独立董事缓缓举手：“我提议，立即否决外资引入提案，并启动对航空板块总经理的履职审查。”
第二人附议。
表决器逐一亮起。72%的支持率迅速崩塌，最终定格在9%。
董事长宣布：“提案否决。航空事业部将继续独立运营，由现任管理团队全权负责。”
沈明远僵立原地，手中蛇头戒指不再转动。两名保安出现在门口，示意他离开。
他未作争辩，低头走出会议室。经过走廊拐角时，掏出手机，输入一串加密号码。
与此同时，陈御风与沈昭华并肩走向电梯。
“他会报复。”她说。
“早就开始了。”陈御风盯着手机屏幕，系统再次震动，“刚才的会议只是前台戏。真正的战场在后台。”
电梯门开启，二人步入轿厢。
沈昭华正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军方通道传来简讯：【录音证据已接收，对方通信频段异常活跃】。
她刚想回应，头顶电子屏忽地闪烁红光。
警报声撕裂寂静。
“网络安全等级提升至红色预警。”
陈御风立即调出内部通讯，手指划过权限层级，准备接入主控室。
沈昭华同时操作平板，试图锁定入侵源。
电梯下行至三层时，监控画面切入——数据中心防火墙被穿透，三十七个节点同时报告异常登录请求，Ip地址不断跳转，源头指向境外。
陈御风正要下令切断物理链路，忽然发现其中一组数据包特征异常熟悉。
那是曾在沙漠基地出现过的鹰隼图腾编码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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