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街道上。
封常德带着一众士兵哗啦啦离开，没有人管倒地的曹变蛟，甚至没有人上前查看是否死透。
而在所有人没注意的角落里，一个年迈老者这时候走了出来。
他先是试了试曹变蛟的脖颈，发现还没死透，也不由露出活见鬼的神情，他随即朝角落里一招手。
两名伙计立刻上前将曹变蛟抬起来。
然后和老者一同消失在街道上。
当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一间医药坊里，而像医馆这种地方，并没有被李平大军劫掠。
毕竟士兵不懂药材。
一抢全毁了！
所以，医馆会有专门的人上门来清点。
三天三夜后。
曹变蛟从朦朦胧胧之中醒来。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驰骋疆场，纵马关外，梦见爹娘，梦见被万箭穿心……
“师父，他醒了。”药童兴奋的喊道。
院子里，躺在睡椅上喝茶的老者微微一愣，随后眼睛不由一亮，他不急不缓地放下茶杯起身，背着手走进房间。
看着全身上下包裹成木乃伊的曹变蛟，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曹将军命不该绝，老朽还以为你醒不来，没想到奇迹还是发生了。”
说着，老者又替曹变蛟把了把脉，脸上笑容更甚：“不错不错，休养几个月应该就能下地了。”
见曹变蛟张了张嘴，似乎要问什么，老者似乎早有所料：“曹将军是想问开封城？”
曹变蛟费力轻轻点头。
老者无奈一叹：“没了，四天前就没了，明军根本挡不住辽王，现在外面人头滚滚，百姓倒是安然无恙，但士绅已经死绝了，哦，对了，开封巡抚高名衡死了，至于周王，不知所踪。”
听到这话，曹变蛟神色黯淡，仿佛这一刻精气神被抽得一干二净。
老者摇了摇头：“曹将军，大明气数已尽，这天下迟早是辽王的，在老朽看来，辽王当中原的皇帝，比北方的皇太极顺眼，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有些东西得放下。”
说完，老者退了出去，他知道，曹变蛟这时候需要静一静。
……
连续几日的整顿，开封城整体基本稳定了下来。
该清理的士绅，已经基本清理干净，人心惶惶的局面，也基本得以控制。
如今，士兵们清理杂乱无章的街道，掩埋尸体，安顿百姓……
而此时此刻。
巡抚衙门里，李平正等着洛阳的消息，等李易拿下洛阳的消息，至于李易拿不下洛阳城？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李平看来，李易的军事能力，丝毫不弱于自己多少，李自成手下的大将，也不可能是李易的对手。
更何况还有李越明。
“也不知道李易还要几天才能拿下洛阳城！”
李平背靠太师椅上，毕竟战略设定为三路齐下，所以必须保证一致，只能等待，不能任何一路率先沿河流而下。
“哥。”
就在这时，李胜大大咧咧的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遇见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
李平看了他一眼，随意问道：“又发财了？”
“那没有，”李胜摆摆手，屁股往一旁的椅子一坐，嘿嘿傻笑：“有人给我送媳妇？”
“咳咳！”
李平咳嗽两声，眼神怪异的打量李胜，心说这小子真有人能看上？
平时大大咧咧，嘴上没把门，不是这里玩玩，就是那里逛逛，有谁这么没长眼？
见哥哥不相信的样子，李胜立刻不服起来：“哥，你什么态度，就只能你有桃花运，就不能我有？”
“呃……”李平语塞：“那个，是谁送你媳妇？”
李胜嘿嘿一笑：“茂努海。”
听到这个名字，李平瞬间皱了皱眉，不是他疑心病重，实在是有点巧合。
如果换作一般人给李胜送媳妇，他不会多想，但茂努海送媳妇给李胜……这其中没鬼他是不相信的。
似乎察觉到李平的神情变化，李胜撇了撇嘴：
“哥，别想什么阴谋论，我和乌日娜是两情相悦，我们在草原上就认识了，只是没有公之于众，茂努海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他们要是想算计我，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李平眉头皱得更深：“是茂努海女儿？”
“对的。”李胜说道。
李平砸吧砸吧嘴。
一时半会真不知道说什么。
就好比，你去一趟草原，莫名其妙偶遇白富美，然后白富美在万人之中，相中吊儿郎当的你……
这…这特么没鬼狗都不信。
“咳咳，”李平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把握不住，小心被人下套。”
李胜大手一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乌日娜已经答应和我长相厮守，我还问她，说如果我一无所有，她愿不愿意跟着我？她毫不犹豫发誓说愿意，这肯定是真心实意，不可能有假。”
说到这里，他猛地瞪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声音，问道：“哥，你不会准备棒打鸳鸯吧？！”
李平无语扶额。
这特么什么跟什么，怎么搞得像念爱脑一样，这特么是打仗打傻了吗？
但转念一想。
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似乎真把持不住，尤其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直接对这个年龄段的人，实现降维打击。
而且李胜从小生活在团山屯，不像祖润远那种见惯了花花世界。
现在有人忽然投怀送抱，又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李胜这种长年混迹军营的年轻人，怕是把持不住。
想到这里，李平眼睛微微一眯：“那什么乌，是不是跟过来了？”
李胜十分诧异：“哥，你怎么知道，你简直神了，就在茂努海的军中，嘿嘿，刚才我才从那边回来。”
李平：“……”
这时，李胜又补充道：“不是什么娜，叫乌日娜。”
李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管他什么娜，你去将茂努海和乌什么娜喊过来。”
“乌日娜，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乌日娜，你快去将他们叫过来。”
李胜略显迟疑：“哥，你不会真棒打鸳鸯吧？！”
“叫你去，你就去，别这么多废话。”
“是是是，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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