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大厅内,血腥味与能量灼烧后的焦糊气息浓得化不开。
哈尔后背钉满弩箭,那处被她亲手所创、此刻因保护苏菲而崩裂的旧伤尤为狰狞,鲜血汩汩涌出,将他残破的衣物浸染得一片暗红。
他靠着剧烈喘息才勉强站立,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无数伤口,那双废掉的手无力地垂着,指尖仍在滴血。
池小橙僵在原地,灵魂仿佛被那惨烈的伤口抽空,只剩下冰冷的、尖锐的悔恨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刀疤指挥官脸上的狂笑愈发狰狞得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果然是个情种!继续!瞄准那老女人!我看他还能撑多久!”他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荡,更多的弓弩手抬起武器,淬毒的箭镞再次锁定因哈尔身形摇晃而暴露出来的、衰老的苏菲。
死亡的寒意再次笼罩而下。
就在这时,大厅深处传来一阵不同于弓弩上弦的、低沉而危险的嗡鸣。
一台造型奇特、布满复杂魔法纹路的金属造物被几名萨利曼教徒推了出来——它形似一门古老的重炮,但炮口凝聚的不是实体的炮弹,而是一个不断向内坍缩、吞噬着光线的漆黑球体。
球体周围的空间肉眼可见地扭曲、折叠,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空间压缩炮……”哈尔嘶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带着一种极致的凝重。他显然认得这东西,并且深知其可怕之处——它并非摧毁肉体,而是直接将目标区域的空间本身彻底湮灭!
“既然你那么喜欢挡……”刀疤指挥官狞笑着,猛地挥手,“那就连同你身后的空间,一起从这世界上消失吧!开火!”
炮口那漆黑的球体骤然膨胀,随即化作一道无声无息、却快得超越视觉捕捉能力的扭曲激波,直轰向哈尔以及他身后所能庇护的所有人!所过之处,地面和空气都仿佛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留下绝对的虚无。
躲不开!也挡不住!以哈尔现在的状态,任何魔法防御都无从谈起!
池小橙眼中倒映着那吞噬一切的死亡激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湮灭并未立刻到来。
她只感到胸前那根血肉锁链猛地一紧,随即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锁链被疯狂拉扯和摩擦的哗啦巨响!
她惊骇地睁开眼——
只见哈尔竟用那双废掉的手腕,艰难却异常迅速地绞缠起贯穿他们胸膛的那根暗红锁链!锁链在他身前被强行拉扯、盘绕,形成一个不断旋转、搏动着的、介于实物与能量之间的诡异盾牌!
那根曾经只带来痛苦和束缚的共生锁链,此刻竟被他当成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屏障!
“嗡——!”
空间压缩炮的毁灭性能量狠狠撞上了这面仓促构成的“锁链盾牌”!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能量湮灭声。
暗红的锁链瞬间亮得刺眼,如同烧红的烙铁,其上每一个符文都在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锁链组成的盾面剧烈扭曲、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空间湮灭的力量彻底撕碎!
噗——!噗——!
巨大的、无法想象的冲击力透过锁链毫无衰减地同步轰入两人的身体!哈尔和池小橙几乎同时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鼻腔、耳朵里也溢出了血丝。
他们的内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碾压!锁链绷得笔直,深深勒进伤口,传来几乎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
池小橙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要被这股力量震散,视野开始模糊泛黑。
但那面由锁链构成的盾牌,尽管光芒明灭不定,尽管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却顽强地没有立刻崩溃!那共生锁链似乎蕴含着某种超越寻常物理法则的特性,竟然真的暂时抵住了空间压缩炮的恐怖威力!
能量碰撞产生的剧烈烟尘和扭曲的光线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在这生死一线的烟尘弥漫中,池小橙感到一股力量通过锁链传来——是哈尔,他正借助锁链的连接,死死抵着她,不让她被冲击力震飞。烟尘模糊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额头的冰冷,或者那是她自己的错觉?
然后,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极近,带着血沫摩擦气管的嘶哑和气音,却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戏谑的意味:
“看…”他的气息喷在她的额头上,冰冷而微弱,“…我的命…拴着你呢…”
这句话像一枚冰冷的针,刺破了池小橙所有的恐惧和混乱。她猛地抬头,透过弥漫的烟尘,对上哈尔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双金色的瞳孔因剧痛和力量透支而涣散,却燃烧着一种极致偏执和嘲弄的火焰——既是对敌人,也是对命运,或许……也是对此刻通过锁链紧密相连、连痛苦和死亡都被迫共享的他们自己。
锁链仍在剧烈震颤,传递着濒临极限的痛苦和随时可能崩溃的预警。
空间压缩炮的能量并未完全消散,仍在持续冲击着这面脆弱的、用他们共同的生命和痛苦构筑的临时盾牌。
烟尘之外,传来刀疤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吼声和武器重新充能的嗡鸣。下一击,随时可能到来。
这面“锁链盾牌”,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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