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华踩着水，目光扫过海面。
不远处，梁老汉正潜在齐腰深的水里，弯腰摸索着礁石缝，时不时摸出个海螺或螃蟹，放进腰间挂着的网兜里。而更远一些，水深明显增加的地方，高云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高云不愧是公认的捕鱼高手。
他像一条健硕的大鱼，深吸一口气，头猛地往下一扎，整个身体便以一种极其流畅有力的姿态潜了下去，几乎没溅起多少水花。
他潜得很深，很快身影就变得模糊，只能看到水下偶尔搅动的气泡轨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岸上看着的人都暗暗心惊——这憋气的功夫，真是了得！
水下的世界与各自的收获
周振华也来了兴致，他深吸一口气，学着高云的样子，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水下是另一个世界。
阳光透过水面，变成晃动的光柱，照亮了色彩斑斓的珊瑚礁和随水流摇摆的海草。五颜六色的小鱼群在礁石间穿梭。周振华调整着身体姿态，慢慢游动，观察着礁石的缝隙和洞穴。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只躲在石缝里的大青蟹。
他小心翼翼地从侧面靠近，避开那对大钳子的方向，看准时机，出手如电，一把捏住了蟹壳后部！大青蟹徒劳地挥舞着钳子，却无法夹到他。
周振华心中一喜，浮上水面，将这只不小的战利品扔进了放在礁石上的空鱼筐里。
他又潜了几次，收获了几只肥美的海螺和一条藏在海草里的黄鱼。
虽然比不上高云那种深潜的本事，但在浅水区也算收获颇丰。
而高云那边，更是捷报频传。
他每次浮出水面换气的时间都极短，吸口气立刻又潜下去。每次上来，手里必定抓着东西。有时是一条挣扎的大石九公（一种肉质鲜美的礁石鱼），有时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甚至有一次，他居然徒手从深水礁洞里拖出来一条足有五六斤重的红斑鱼！那鲜艳的红色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得岸上观望的几个人连连惊叹。
“高云这小子！真行啊！”
“看那条红斑！值大钱了！”
“这憋气功夫，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高云似乎也听到了岸上的赞叹，他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朝着周振华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
他故意将那条珍贵的红斑鱼高高举起，展示了一下，才用力扔进自己放在另一块礁石上的特大号网兜里。那意思很明显：看，这才是真本事！你那点运气算个啥？
暗流下的波澜
周振华自然也看到了高云的收获和那挑衅的眼神。
他承认，高云的水下功夫确实厉害，这份本事是实打实练出来的。但他并不羡慕，更不会因此自卑。
他下海是为了放松和顺便找点晚餐添头，目的不同，何必比较？
他再次潜入水中，这次游到了离高云稍远一点、但水底地形更复杂的一片区域。阳光在这里有些昏暗，礁石嶙峋交错，形成许多幽深的洞穴。
周振华屏住呼吸，沿着水边小心地摸索着。
他看准位置，悄悄拿出一个结实的大网兜，沉入水中。
指尖微动，一股奇异的、带着清甜气息的“空间灵泉水”被他悄悄注入网兜周围的水里。
这气息如同无声的召唤。刹那间，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无数鱼影争先恐后地朝网兜冲来，搅起一片片水花。
周振华眼神锐利，对那些常见的海鱼视而不见。
他的网兜精准地穿梭、抄捞，专挑海中珍品——肥硕鲜活的东星斑、闪着金光的黄唇鱼、威武的大龙虾、珍贵的野生大黄鱼……望眼所及，尽是令人咋舌的高价货。
不过短短时间，那巨大的网兜就被塞得满满当当，沉甸甸地坠着，里面全是活蹦乱跳、价值不菲的顶级海产。
周振华将那个鼓鼓囊囊、沉甸甸的网兜“砰”地一声撂在沙滩上。
兜里的顶级海货还在噼啪乱跳，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银闪闪的光——东星斑、大黄鱼、大龙虾，全都是平日里渔民撒网几天都未必捞着一条的稀罕物！
原本嗡嗡议论的岸边瞬间死寂一片。
下一秒，人群“轰”地炸开了锅！
“老天爷！额滴娘诶！”
一个老汉手里的旱烟袋“吧嗒”掉在沙地上，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条还在扭动的大黄鱼，
“这、这…这是大黄鱼？还这么大？！”
“海龙王开眼啦？！”
另一个黑瘦的渔民使劲揉着眼睛，声音都劈了叉，
“他、他这才下去多久？一网兜就…就捞上来一兜金子啊！”
“邪门！太邪门了！”
经验最老道的老海狗王伯，胡子都在抖，他指着那网兜，手指颤巍巍，
“我打了一辈子鱼，也没见过这样捞鱼的！这…这不合海里的规矩！”
“快看那大龙虾！还有东星斑！这得值多少钱啊！”
几个年轻后生围着网兜，又是羡慕又是震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想伸手摸又不敢。
“周家小子…你、你这是碰上鱼窝子了？还是…有啥神仙法门？”
村东头的王婆子张大了嘴，半天才憋出一句，看周振华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怪物。
沙滩上人声鼎沸，惊叹、质疑、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所有人都被那一网兜金光闪闪、活蹦乱跳的顶级海货彻底镇住了，目光粘在上面挪不开，脸上写满了同一个词——傻眼！ 周振华站在这一片震惊的旋涡中心，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那沉甸甸一网兜的顶级海货，像有魔力般死死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阳光洒在跳跃的鱼身上，反射出刺眼的金鳞银光，晃得人眼晕。
沙滩上，死寂过后是更加汹涌的声浪：
“我的老天爷，我是不是眼花了？”
不止一个人使劲揉搓着自己的眼睛，仿佛想把这过于“刺激”的画面从视网膜上擦掉。
揉完再看，那堆金光闪闪的宝贝还在噼啪乱跳。
“嘶——疼！”
旁边的李婶子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疼得直咧嘴，这才确认不是白日做梦，“是真的！活生生的…全是金子啊！”
她盯着那条硕大的野生大黄鱼，声音都在发颤。
老渔民赵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手里的渔网滑落在地都毫无知觉。
他嘴巴微张，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网兜里那只张牙舞爪、足有小臂长的大龙虾，整个人都僵住了。
“东星斑…大黄鱼…大龙虾…我的娘诶…”
精明的会计王二麻子掰着手指头，嘴唇哆嗦着快速心算，“这、这一兜子…能顶我…不，顶我们全村好几年的收成了吧？！”
他越算越心惊，手指头都抖得不好使了。
“活见鬼了！祖宗坟冒青烟也没这么灵的啊！”
“周家小子，你这是捅了海龙王的宝库了？！”
难以置信的惊呼此起彼伏，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震撼和荒诞感。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句话几乎成了所有围观村民心底无声的呐喊，清晰地写在他们每一张呆滞、震惊、恍惚的脸上。
眼前这堆价值连城的“渔获”，彻底颠覆了他们祖祖辈辈对大海的认知，冲击力实在太强了！周振华和那袋“奇迹”，成了沙滩上唯一真实的、却最像幻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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