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晚上八点多,我们一行人带着请好的佛像和写好的保家仙牌位,回到了夏秋水家。我捧着保家仙牌位,夏秋水恭敬地捧着观音像,大姨夫跟在我们身后,手里还提着香烛供品。
我刚推开房门,夏秋水一只脚才踏进屋内,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头顶的灯泡毫无征兆地炸了!
碎片哗啦啦四溅,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啊呀!”夏秋水惊叫一声,手一抖,观音像险些滑落。她儿子在床上也跟着嗷一嗓子叫起来。我跟在后面,心脏怦怦直跳。
大姨夫反应极快,立马摸出手机照亮:“别慌别慌,可能就是灯泡老化了!”可他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他胳膊夹住手电,另一只手下意识搭在随身的老枪套上。
我定了定神,对夏秋水说:“姐,先把观音像轻轻放旁边,别碰着。”
她颤声回应:“好、好……”
我抬眼望向漆黑的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根本没看清。
这时夏秋水摸到开关,打开了里屋的灯。光线昏黄,但总算有了亮。她脸色发白,声音直抖:“小师父,这……这是咋回事啊?”
“别急,我看看。”
我刚说完,那道细长的影子又出现了,这次我看清楚了,不是鬼,是条蛇!是蛇仙!
我立刻明白了,这位常仙是来给我们下马威的。我稳住心神,抬高声音说道:
“这位老常仙,我看见您了。本大仙带一堂人马而来,进门您就给我们这么一个见面礼?我可以不计较,但我一堂老仙儿脾气可不太好。咱们有事说事,何必动怒?”
我话音刚落,一条青蛇的影子在墙角缓缓凝聚,渐渐化作一位身穿青袍、身材瘦削的仙家。他尖鼻细眼,面容冷峻,一双蛇眼直直盯着我。
“他家的事,你别管。”蛇仙开口,声音像冰片刮过。
我笑了笑,尽量让语气平和:“我堂口上写着‘有求必应’,既然接了这事,就得管到底。您这么闹肯定事出有因,我不向着他家,也不偏向您。不管谁对谁错,没有解不开的仇,没有化不开的怨。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老仙家可否留个名号?”
“蛇大刚。”他冷冷地道。
“好名字,霸气!”我由衷赞叹,试图缓和气氛。
一旁的夏秋水母子已经吓蒙了,大姨夫也凑近我,低声问:“没事吧?用不用我……”
我摇摇头,继续对蛇仙说:“大刚老仙家,您既然现了身,就是愿意谈。夏家哪里做得不对,您尽管说。”
蛇大刚冷哼一声,终于道出原委:原来夏秋水太爷爷那辈建家庙时,曾单独修了一座蛇仙庙,一直香火不错。可到了她爷爷那辈,家道中落,她爷爷不务正业、酗酒成性,有一天喝醉了,竟以为是供仙导致衰败,迷迷糊糊就把蛇仙庙给砸了。
“我碍于他家还供着其他神像,没有当场发作,但这口气,憋了几十年。”蛇大刚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怨念,“如今他们倒想起供胡仙来了?把我置于何地!”
我听了不禁感慨:“老仙家,您受委屈了。其实您也不是真要害人,就是心里憋屈,是不是?”
他扭过头,没否认。
我继续温言劝道:“您离了家庙,在外漂泊几十年,也不容易。今天炸灯泡显显道行,是不是心里还觉得挺威风?”
蛇大刚嘴角微微一动,居然有点小得意:“略施小技而已。”
我笑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让夏家重新给您立牌位,正经写上您的大名,常仙蛇大刚。往后香火供品一样不少,您看如何?”
夏秋水连忙接话:“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一定好好供奉!”
蛇大刚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却还端着架子:“……要朱砂描金。”
“成!”我一口答应,“不仅用朱砂描金,还给您加封‘巡山使’,好不好?”
他这才微微点头。
于是我重新写牌位,郑重添上“常仙蛇大刚”的名号,又对夏秋水细细嘱咐:“香要供檀香,初一十五卯时上,供果不要梨和桃,选新鲜莓果。要是看见牌位泛青光,就是老仙外出巡山了,记得添盏长明灯……”
大姨夫全程在一旁帮忙,递纸磨墨,恭敬地说:“老仙家放心,以后他们家供奉的事,我们也会常来看顾。”
等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深夜。蛇大刚的身影渐渐淡去,屋内恢复平静。
后来夏秋水家果然太平多了。她找了份工作,儿子脚伤好后南下广东打工,日子渐渐走上正轨。
大姨夫经历了这事,对我更是刮目相看,逢人便说:“我大外甥办事,稳妥!”
而我也从中更加明白:无论是人是仙,都渴望被尊重、被理解。
冤家宜解不宜结,这话放在哪里,都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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