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被以最快速度送进了前哨基地条件有限的急救室。苏婉留下的医疗助手和随队军医立刻对她进行了全力抢救。生命体征勉强稳定了下来,但她的意识却如同沉入深海,对外界的一切刺激毫无反应。过度透支精神力,尤其是引动了远超自身负荷的规则力量,让她的脑部活动降到了最低点,陷入了深度的自我保护性昏迷。
雷烈守在急救室外,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巴图处理好防御事务后,也默默走了过来,靠在墙边,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一种沉重的压抑。
“她会没事的。”良久,巴图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像是在安慰雷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雷烈没有回应,只是攥紧的拳头指节更加发白。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韩冰倒下那一刻的画面,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他窒息。
幽影强忍着伤痛,将此次行动的详细记录,尤其是韩冰最后引动“命运之钥”抹除空间通道的惊人一幕,整理成加密报告,连同“命运之钥”碎片(已失去光泽)一起,由最快的通讯渠道送回了壁垒主基地。
当凌风、陈守义、埃琳娜等人看到这份报告和附带的模糊能量影像时,指挥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规则层面的……抹除?”陈守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已经超出了能量攻击的范畴!这碎片……它到底是什么?”
“更像是……权限指令。”埃琳娜脸色苍白,努力保持着学者的冷静,“就像我们拥有一个系统的管理员密码,韩冰队长在无意中,或者说在碎片的引导下,输入了一条‘删除’指令。这碎片,恐怕是星火文明最高权限的钥匙之一。”
凌风凝视着影像中那瞬间崩解的空间通道,心中波澜起伏。韩冰的力量和这块碎片的潜力,远超他的预期。但这力量也带来了巨大的隐患和不确定性。使用它的代价如此惨重,下一次,韩冰还能醒来吗?如果碎片落入敌手……
“此事列为最高机密,仅限于在场之人知晓。”凌风沉声下令,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对外的说法是,韩冰队长率队成功爆破摧毁了母巢通道,力竭重伤。关于碎片的一切,严禁外泄。”
前哨基地在经历此次惊心动魄的斩首行动后,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时期。母巢似乎因前沿通道被毁而暂时收敛,骚扰频率明显下降,给了基地宝贵的喘息之机。
雷烈接替了韩冰的职责,全面负责前哨基地的防务和指挥。他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严厉,将所有的担忧和焦虑都埋藏在心底,投入到无尽的工作中。他重新调整了防御部署,加强了侦察和预警,并开始组织小规模的反击,清理基地周边残余的母巢单位,巩固战果。
壁垒主基地则在震惊之后,开始了新一轮的紧锣密鼓的准备。韩冰的昏迷和碎片的秘密,像一根鞭子,抽打着每一个人。
陈守义和埃琳娜的研究重心,除了继续改进“空间扰流器”和消化蔚蓝之心的技术外,新增了对“命运之钥”碎片的非侵入性研究,试图在不激活它的前提下,理解其材质和内部结构,希望能找到安全使用或替代其功能的方法。
军事委员会加快了新兵训练和装备换装的步伐,更多的“蔚蓝护盾”和新型武器被生产出来,列装部队。凌风知道,与母巢的最终决战无法避免,他们必须在那一天到来前,拥有足够的力量。
被送回壁垒严密保管的“命运之钥”碎片,在沉寂了数日后,其表面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流光,仿佛在缓慢地自我修复或重新积蓄能量。陈守义团队监测到了这一现象,但无法解读其含义。
而在医疗部的特护病房内,昏迷中的韩冰,正经历着光怪陆离的梦境。
她仿佛漂浮在无尽的星海之中,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辉煌的星火城市在战火中崩塌,巨大的星舰在虚空中燃烧,“缔造者”在绝望中发出无声的咆哮,无数秩序之塔的光芒逐一熄灭……最后,所有的画面汇聚成一点——那座位于永恒山脉之巅、破损不堪却依然顽强闪烁着微光的“主序灯塔”。
一个宏大而悲怆的意念在她意识深处回荡:
“……钥匙……已激活……继承者……时间……不多了……”
“……找到……灯塔……重启……协议……”
“……小心……回响……并非……唯一……”
这些梦境碎片杂乱无章,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真实感。她的手指在无菌毯下无意识地微微抽动,眉心紧蹙,仿佛在梦中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苏婉日夜守在她的床边,用自己温和的治愈异能不断滋养着她受损的精神世界,试图将她从深沉的意识之海中拉回。
“韩冰,快回来吧。”苏婉握着她的手,轻声低语,“大家……都需要你。”
前哨基地的危机暂告段落,但风暴并未远离。韩冰的沉眠,如同一个危险的信号,预示着与母巢——或者说与“终末回响”的战争,正在滑向更加深邃和不可预知的深渊。壁垒在沉默中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他们的“钥匙”再次苏醒,也等待着最终决战的号角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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