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的指尖在储物袋上微微发紧。
林子里的雾色像被风吹散的棉絮,方才那个提镇灵玉的人影竟在他分神的刹那没了踪迹,只余下半块玉坠坠地的轻响——叮,又被落叶盖住了。
他蹲身扒开腐叶,指腹触到玉面冰凉的裂痕,纹路里凝着暗红血渍。
\"先收着。\"他将玉塞进储物袋最里层,竹篓里的猎物还在渗黑血,沾在粗布上晕开一片乌斑。
山风重新卷起松涛时,他已顺着熟悉的山径往山下走,鞋跟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竹篓里猎物的血腥味,在空荡的林子里格外清晰。
转过第七道山弯时,老槐树的影子横在路中央。
赵小二叼着根狗尾巴草,正用脚尖踢路边的野莓,身后还跟着两个光脚的半大孩子,一个啃着青桃,一个抠着鼻孔往地上甩。
\"杨兄弟。\"赵小二歪头笑,露出两颗缺了角的门牙,\"这竹篓里的肉香飘了二里地,哥哥我这肚子...\"他拍了拍干瘪的肚皮,\"从早饿到晚,都快贴脊梁骨了。\"
杨阳脚步顿住。
他认得这泼皮,上月偷过柳如烟晒在院外的干菜,被他堵在巷子里时还理直气壮:\"我娘病了要抓药,你个修士还跟凡人计较?\"此刻赵小二的目光正往竹篓里钻,喉结随着野莓汁往下滚,活像条盯着肉骨头的癞皮狗。
\"赵二哥有话直说。\"杨阳声音沉了些。
竹篓里雷雨鸟的爪子还勾着他的衣袖,凉津津的,像根扎进肉里的刺。
赵小二摸出个豁口的粗瓷碗,\"分我半只鸟,半头猪。
就当...就当兄弟我给你道喜。\"他咧嘴,露出牙龈上的血渍——怕是方才踢野莓时磕破了嘴,\"莫欺少年穷嘛,等我以后发达了...\"
\"你穷你有理?\"杨阳突然冷笑。
山风猛地灌进领口。
赵小二的笑僵在脸上,瓷碗\"当啷\"掉在地上。
杨阳看见他后槽牙咬得发白,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可下一刻,那泼皮突然暴起!
枯瘦的手像条毒蛇,直往竹篓的绳结里钻——他早算好了,杨阳不过练气二层,抢了就跑,大不了挨两拳。
但他的手指刚碰到麻绳,腕骨就传来剧痛。
杨阳的手掌像块烧红的铁,扣住他脉门时,练气三层的灵气如潮水般压下来。
赵小二膝盖一软,额角的汗瞬间浸透了头发。
他瞪圆眼睛,喉咙里挤出破风箱似的声音:\"你...你什么时候...\"
\"松手。\"杨阳没理他。
他望着赵小二腕上凸起的青筋,想起昨夜柳如烟摸他手时,指尖凉得像块冰;想起她塞给他的油纸包,烤红薯的焦香混着她绣帕上的皂角味;想起竹篓里那截益血草根茎,本该今早熬给她补气血的。
赵小二的指甲在麻绳上抓出白痕,却怎么也松不开。
杨阳突然甩腕。
泼皮整个人撞在老槐树上,后脑勺磕出闷响,嘴角溢出的血滴在青石板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啊呀!\"
\"赵小二被打飞了?\"
\"这是...练气三层的威压吧?\"
不知何时围了一圈村民。
王婶攥着菜篮的手直抖,何琼的破褂子被风掀起,露出肚皮上的刀疤——那是去年被猎修砍的。
杨阳扫过人群,看见李懂缩在最后面,手指绞着衣角;看见张猎户的女儿小桃躲在他身后,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
\"我杨阳不惹事,\"他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戳进每个人耳朵里,\"但也不怕事。\"竹篓的麻绳在他掌心勒出红印,\"再有人动我家东西,赵小二就是下场。\"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柳如烟提着劈柴斧冲过来,发辫散了半缕,斧刃上还沾着木屑。
她看见杨阳站得笔直,赵小二瘫在树底下哼哼,这才松了口气,斧柄\"当\"地砸在地上,手却还在抖:\"阳哥...你没事吧?\"
\"没事。\"杨阳走过去,把她散在脸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他闻到她身上的烟火气,混着斧头的木腥,突然想起今早她塞给他的烤红薯,凉了也甜。
人群渐渐散了。
赵小二被两个孩子拖走时,还在骂骂咧咧,声音却像被踩扁的蛤蟆。
杨阳蹲在院角,把益血草根茎埋进翻松的土里。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低级灵植(劣品):需灵土培育,当前环境每日流失5%活性】
他望着属性面板上仅剩的45点,指节捏得发白。
柳如烟端着药罐从厨房出来,蒸汽模糊了她的眉眼:\"阳哥,我把猎物收拾了,晚上熬汤...\"
\"好。\"杨阳应了一声,转身时瞥见院墙外的老槐树上,贴着张黄纸告示。
风掀起一角,他看见\"白九林\"三个字,墨迹未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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