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料峭,冷风如刀般刮过大地。
阴沉的天空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铅板,压在志愿军战士们的心头。
远处,敌军盘踞的高地犹如一头狰狞的巨兽,静静地俯瞰着这片即将被战火洗礼的土地。
“嘀嘀嘀,嘀嘀哒……”
随着冲锋号吹起,志愿军战士们如潮水般向高地发起冲锋。
然而,美军凭借着强大的火力优势和居高临下的地形,疯狂扫射。
高地上的枪声密集得如同炒豆,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阵地前,地雷密布,时不时有战士触发地雷,随着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血肉横飞。
不多时,陆续有百十号伤员被抬了下来,医疗点瞬间忙碌起来。
当归和白术来不及多想,迅速投入到紧张的救治工作中。
刺鼻的硝烟裹着血腥味灌进鼻腔,当归的急救包已经被血浆浸透。
又一发照明弹划破夜空,他看见白术跪在焦黑的弹坑里,正用绷带给三班长包扎腹部贯穿伤。
那个总爱哼山西小调的汉子,此刻肠子正从指缝间往外涌。
团长看着伤亡不断增加,果断下令兵分三路进攻。
炮兵连在后面以炮开路,为冲锋的战士们提供掩护。
战士们匍匐着身子,一边躲避着敌人的炮火和子弹,一边艰难地向前挖掘战壕。
他们的双手被冰冷的泥土磨得鲜血淋漓。
敌军很快察觉到了志愿军的战术意图,迅速调动多架飞机前来支援。
那刺耳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仿佛恶魔的咆哮。
飞机在高地上空盘旋一圈后,开始对冲锋的战士们进行疯狂的轰炸和扫射。
炸弹如雨点般落下,爆炸掀起的泥土和石块四处飞溅,战士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整个战场被硝烟和火光笼罩,一片混乱。
随后,敌机又迂回到后方,将目标对准了炮兵连。
炸弹在炮兵连阵地接连爆炸,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战士们纷纷寻找掩体躲避,那些被炸弹炸飞的肢体和迸溅的血液,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残忍的弧线,半分钟后,如雨点般洋洋洒洒地落下。
“速度派几个人到炮兵连急救。”求救电报紧接着来。
当归和白术带着几名护士赶往临近的炮兵连阵地救援。
\"轰!\"
炸弹的冲击波掀翻了整片松林,当归被气浪掀出三米远。
右耳突然传来尖锐的鸣叫,他挣扎着抬头,看见三班长的上半身挂在扭曲的炮架上,下半身还在原地抽搐。
白术的军帽不翼而飞,右额豁开的伤口里嵌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弹片。
\"请求炮火支援!东经125°38'12″!北纬39°52'45″!\"半埋在土里的报话机里传来前指沙哑的嘶吼,突然变成刺耳的电流声。
四架F-80战机从云层俯冲而下,机翼下的12.7mm机枪在地面犁出两道死亡沟壑。
当归眼睁睁看着小护士被子弹拦腰截断,那个总把压缩饼干塞给伤员的老兵,上半身还在抓着药箱往前爬。
当归的头发、脸上和身体全都是血液和稀碎的肢体人肉,还有那白色浆糊和粘液。
一旁的白术紧闭双眼,不敢再看这残酷的画面,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试图隔绝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但一切都是徒劳。
白术突然抓住当归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口里喊着: “救不了人啊,我们去开炮,开炮!”
两人耳朵被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只能靠用手比划来交流,只从口型估摸到了“开炮!”两个字。
顺着白术的视线望去,当归看见那门幸存的m2A1榴弹炮斜插在焦土里,炮管上的八一红星沾着半截小指。
三天前他们给炮兵包扎时偷学的操作要领,此刻在耳鸣的嗡鸣中格外清晰。
\"装填角度37°!\"
白术用刺刀在左臂刻下带血的坐标数字,翻身爬上摇摇欲坠的炮盾,整个人像张拉满的弓,军裤右腿被弹片撕开的破口里,裸露的膝盖骨白得刺眼。
当归扯下浸透的军装裹住溃烂的手指,八十斤重的炮弹在怀里烫得像块烙铁。
两人此时无声胜有声,各自做着不同却目的相同的步骤。
炮闩闭合的金属撞击声里,他看见白术在调整方向机,沾着脑浆的睫毛下,瞳孔亮得骇人。
第一发卡在炮膛,当第二枚哑弹退膛时,白术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保险!狗日的保险栓!\"
当归扑向炮尾的手在颤抖,三天前炮兵连长演示的画面在脑海闪回。
白术染血的牙齿咬住拉火绳猛地一拽。后坐力将两人掀翻在地,炮架下渗出暗红的血——是先前牺牲的装填手用尸体压住了驻锄。
当第五发炮弹呼啸出膛时,云层深处炸开一朵钢铁之花。
正在俯冲的F-80像是撞进无形的绞肉机,燃烧的机翼旋转着坠向山谷。
阵地上残存的炮兵从血泊中挣扎着爬起,断腿的观测员用腰带把自己绑在炮架上,独臂的装填手用牙齿咬开引信。
\"为三班长报仇!\"白术的嘶吼混在炮火轰鸣中。
当归看见坐标点腾起的烟柱足有三十米高,美军指挥所的沙袋工事像积木般飞上天空。
“白术,别开炮了,赶紧抢救战士。”当归缓过神后,回归本职工作。
“白术,用针灸给小张取曲池和环跳穴,做好四肢麻醉。”当归给小张做取弹片手术。
白术,眨着眼,抹干额头的血,迅速取针下针。小张咬着牙一声不吭,紧皱着的眉舒缓了下来。
“小何的取合谷,内关,颧髎穴。”当归继续布置任务。
“颧髎穴在哪里?”白术似乎被炸懵了。
“在面部,颧骨下缘,目外眦直下凹陷中。”当归一边说一边手指位置。
“好的,收到!”白术一脸清醒。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万幸,小何的弹片没穿透颅骨!”
“我先取出弹片,你来缝合止血。”当归嘴角微微上翘,又救回一个。
“过来,轮到你了。给你扎两针。取你额头的弹片!”当归取最后一个弹片。
“哎呦呦,还真疼,下手轻点啊!”白术连喊带笑的囔囔。
硝烟弥漫的晨曦里,站在高地上幸存的战士们突然爆发出哭嚎般的欢呼,那声音比任何军号都更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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