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刚停，程砚铮的皮鞋就踏上了程氏总部顶楼的金属地面。
苏砚跟着跳下来，后颈还沾着雨水，被冷风一吹，直往衣领里钻。
“陈启在会议室。”程砚铮扯了扯歪掉的领结，指尖顿了顿又放下——反正某人总说他像“人形领带架”，歪就歪吧。
推开门的瞬间，苏砚就看见穿着军便服的高振宇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摊着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
陈启靠在窗边，手里转着一支钢笔，见他们进来，钢笔“咔嗒”一声敲在文件上：“国防科工局指令——需要能在量子环境下自我保护的芯片架构。”
程砚铮拉椅子的动作停住了。
苏砚扫了一眼文件标题，后槽牙轻轻一咬——这和前世那个导致星芒团队被渗透的“量子防御漏洞”，时间线完全吻合。
“我是高振宇。”穿军便服的男人伸出手，掌心有常年握图纸磨出的茧子，“当年和老程总一起搞过卫星芯片，现在代表军方加入你们。”他用指节敲了敲桌上堆积如山的图纸，“这不是商业问题，而是战略安全问题。”
程砚铮坐下时，西装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只有喉结动了动：“这次，我们不只是造一块芯片。”
研发部的灯亮了一整晚。
王景行的保温杯在桌上撞出清脆的响声，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屏幕蓝光映得他的发量更显稀少：“动态加密 + 量子噪声干扰——这玩意儿要是被量子计算机破解，直接启动自毁程序！”
“但得加个身份验证模块。”苏砚晃了晃手里的U盘，“防止误伤自己人。上次在q - Labs，他们的破炸弹差点把沈教授的实验数据炸成二维码。”
沈墨从量子计算机模拟屏前抬起头，眼睛亮得像刚充好电的灯泡：“我这边能提供噪声参数库！就是……苏小姐，您上次拆无人机时用的那套干扰算法，能不能借我参考一下？”
“你管那叫算法？”苏砚乐了，“我那是拿特工教材里的‘电磁脉冲恶作剧’现学现卖。”她把U盘往王景行桌上一扔，“记得给老陈留个后门，国家安全局要实时监控。”
“好嘞！”王景行搓着手敲键盘，屏幕上的代码流动得比他的咖啡还快，“等这玩意儿搞出来，我无论如何都得去植发——程总说项目成功了给研发部发‘防秃基金’！”
同一时间，林疏桐的键盘在科技报社的格子间敲得噼里啪啦响。
她把摄像机往脚边一踢，屏幕上的标题改了八版：《量子威胁下的中国科技突围》。
最后一段她咬着笔帽想了三秒，敲下：“真正的战场不在论文里，而在看不见的代码中——比如某些总爱盯着别人芯片的实验室，该查查自己的服务器有没有进蟑螂了。”
“发！”她点击发送键，转头对实习生挑了挑眉毛，“帮我把这篇推到q - Labs常看的科技论坛，就说……是‘热心读者’投稿。”
凌晨三点，实验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苏砚趴在模拟屏前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咖啡渍。
程砚铮抱着一件自己的西装外套站在她身后，指尖悬在半空犹豫了三秒，最终还是轻轻给她盖上了。
外套口袋里掉出一张纸。
他弯腰捡起——是一份“婚姻续约书”，甲方乙方栏都空着，只有最下面用红笔写着：“原契约作废，新约无期。”
“看够了？”苏砚的声音闷在臂弯里，眼睛都没睁，“我藏在碎纸机里的协议，你怎么翻出来的？”
程砚铮耳尖瞬间红到脖子根。
他清了清嗓子，把续约书在桌上铺平：“你藏碎纸机那天，我刚让人换了新的——防卡纸型。”
苏砚坐直身子揉眼睛，发梢扫过程砚铮的手背：“你看过我的秘密了吗？”她指的是他西装内袋里的“SY·c”芯片，那里面存着前世二十年的科技路线图。
程砚铮点点头，喉结滚动：“看了。”
“那你还会留我吗？”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实验手套传过来：“我一直都留你。”
“星芒5.0”测试成功那天，研发部拉了整条横幅：“芯片能打，头发能保！”王景行顶着新植的发际线在实验室蹦蹦跳跳，沈墨举着香槟杯和陈启碰得叮当响，高振宇站在程砚铮身边，拍他肩膀的手重得像块铁：“老程总要是看见……得夸你比他当年还疯狂。”
苏砚没凑这个热闹。
她躲在顶楼资料室，打开那个跟了她两世的加密文档。
密码是程砚铮的生日，前世她从不敢输，怕泄露他的信息——现在她输得飞快。
文档打开的瞬间，她呼吸一滞。
最上面一行字用红色加粗：“欢迎来到2026年的世界。”
楼下传来众人的欢呼声。
苏砚深吸一口气，按下发送键。
一封匿名邮件从程氏服务器悄然发出，标题只有四个字：“时间差警告”。
“林疏桐。”她下楼时正好撞见抱着摄像机的好友，把手机往对方怀里一塞，“帮我处理个邮件，别让任何人追踪到源地址。”
林疏桐挑了挑眉毛：“又搞特工那套？”
苏砚笑了笑，转身往实验室跑去。
程砚铮正被王景行拽着看测试数据，抬头见她进来，悄悄用激光笔在桌上敲了两下——是摩斯密码的“回家”。
她加快脚步，风掀起外套下摆。
没人注意到，她手机屏幕还亮着，邮件已显示“发送成功”。
而在千里之外，某个标着“绝密”的服务器里，这封邮件正触发一串红色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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