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脸，我替你带来了。”
白衣无面人手腕一转，那半张脸皮被风灌得鼓起，像只血淋淋的风筝，冲我咧嘴——嘴角裂到耳根，却独独少了一只右眼，黑洞洞地“看”着我。
我胃里一阵翻涌，却不是怕，是火。火从脚底烧到天灵盖，烧得耳后桃花印“滋啦”冒白烟。
“旧羽的复印纸还敢送货上门？”我嗤笑，斩风剑尖一挑，灰光缠雷，噼啪炸响，“脸留下，命也留下，刚好给我剑灵加餐。”
无面人不语，指尖一弹——
“咔！”
传送阵光芒大作，数道黑影相继踏出，统一耳后桃花印，统一弯刀，统一死寂。眨眼间，荒谷入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旧羽死卫，三十有余。
“阵势挺大。”我侧头，对身后空气开口，“都录下来了？”
空气中，忽地亮起一点微光——投影石，夜无珩临走前塞给我的“小蜜蜂”，此刻正兢兢业业直播，把旧羽截杀现场同步到天璇剑宗长老室。
“录了。”男人低哑的嗓音从石里传出，带着笑意，“放心杀，证据我包。”
“成。”我抬手，冲无面人勾勾手指，“一起上，别浪费我时间。”
——
死卫不动，无面人却后退半步，抬手——
“嗡！”
三十人同时拔刀，刀光交织成网，网心对准的，却不是我——
是我脚下的白骨台阶，是台阶尽头的第二只石匣，是匣盖上那行血字：
“首席之争，不死不休。”
他们要毁剑冢，毁“斩风”残片，毁我进宗门翻身的唯一筹码。
“算盘打得响。”我冷笑，脚尖一点，身形如鬼魅，横剑挡在石阶前，“可惜——”
“老子不同意。”
——
刀网落下，灰光冲天。
我斩风剑横挥，混沌·斩劈出一道半月形剑幕，雷纹夹杂冰火，与刀网正面相撞——
“轰！！”
巨响震得荒谷回音炸裂，白骨台阶“咔啦”裂出缝隙，却未碎。我虎口震裂，血顺剑柄滴落，却半步不退。
死卫被剑幕逼退三丈，却无一人受伤，刀光一转，第二波刀网瞬息成型——
“没完没了？”我吐掉嘴里血沫，左手掐诀，丹田灰绳疯长，缠住斩风剑身，剑意暴涨——
“混沌·引！”
灰光化作漩涡，强行把刀网灵力拖拽进来，三十把弯刀同时“嗡嗡”震颤，刀身出现细密裂纹——
“还给你们！”
我剑尖一挑，漩涡倒卷，裂刀反向飞射，死卫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三人闪避不及，被自家弯刀钉穿肩膀，黑血溅地。
“咔！”
投影石将一切忠实记录，长老室那头传来倒吸冷气声——
“混元灵根，竟真能逆转刀阵？”
“此女若成长，首席可期！”
我耳力好，听得清清楚楚，嘴角勾起——
“要的就是这句。”
——
无面人见阵型被破，不再观望，抬手——
指尖夹起那张半张脸，对我遥遥一抛——
“去！”
脸皮迎风便长，化作一面血幕，幕上桃花印绽放，放出万道红光，红光所照之处，白骨疯长，化作一只只白骨骷髅，眼洞嵌桃花，齐声嘶叫：
“脸——给——我——”
骷髅如潮，瞬间淹没石阶入口。
我斩风剑一扫，灰光劈碎前排骷髅，碎骨却“咔啦”重组，越杀越多，越杀越疯。
“打不死？”狗蛋在远处看得直打哆嗦，“姐，它们怕火！”
“用你说。”我抬手，霜烬双翅一展，冰蓝火海铺地；小火补火晶，火海瞬间拔高丈余，把骷髅潮硬生生挡在外围。
冰火交织，白骨成灰，灰又被混沌漩涡吸收，化作精纯灵力，灌进我丹田——
混沌珠子“咚咚”跳，表面雷衣+冰火双层光晕，像给珠子穿了件花棉袄。
我气息节节攀升，筑基中期瓶颈，竟隐隐松动。
“谢了，旧羽。”我笑，“免费充电宝，挺好用。”
——
无面人见状，桃花印滴血更甚，他忽地抬手——
“啪！”
双手合十，十指插进自己“脸”里——
嘶啦！
整张人皮被他自己撕下，露出底下真容——
空白，无五官，却在正中嵌着一面小小铜镜，镜心，正映出我此刻模样：灰光绕体，雷纹缠身，却——
独独少了左眼。
镜中“我”抬手，指尖对准自己左眼——
“噗！”
血花四溅，镜中“我”硬生生抠出左眼，空洞洞望着我，嘴角裂到耳根：
“还——给——我——”
我左眼猛地剧痛，像被无形手指抠住，眼球几乎要脱眶而出！
“幻镜？又来？”我咬牙，正欲故技重施，却听“咔”一声脆响——
铜镜，裂了。
一道银灰剑意，自镜心激射而出，直取我咽喉——
斩风剑意？！
我骇然，却来不及闪避，电光火石间——
“叮！”
另一道剑意，自我体内冲出，与银灰剑意正面相撞——
轰！
剑意炸裂，余波把我掀飞三丈，重重砸在石阶上，胸口一阵发闷，喉咙腥甜。
灰光与银光交织，却未消散，而是在空中凝成——
一柄虚影小剑，
剑身，半截灰，半截银，
剑脊，刻着两个小篆——
斩风。
虚影小剑“嗡嗡”震颤，像两个久别重逢的兄弟，终于拥抱，却谁也不服谁，剑尖相对，火花四溅。
【叮！斩风·第三残片出现，位置：旧羽死卫首领体内】
【提示：吞噬残片，剑灵进度100%，可完全体化形】
我抬眼，目光穿过骷髅火海，落在无面人——旧羽死卫首领身上。
他空白脸上铜镜已碎，却仍滴血，耳后桃花印灼灼，像烙铁。
我抬手，斩风剑尖直指他：
“第三片，自己交，还是我自己刨？”
——
无面人空白嘴角裂到耳根，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笑：
“想要残片？”
“进来——”
他抬手，撕碎自己胸腔——
肋骨“咔啦”外翻，露出里头一颗——
跳动的心脏，
心尖上，插着——
半截银灰小剑，
剑柄，刻着“斩风”二字，
却，
只剩最后一寸露在外面。
他指尖捏住剑柄，缓缓往外拔——
每拔一寸，他胸腔便喷出一股黑血，
血里，浮出一张张——
婴儿脸，
齐声尖叫：
“脸——给——我——”
剑尖离体那刻，所有骷髅同时“砰”地炸裂，
黑血汇成洪流，
直卷我面门——
像一场，
用脸做成的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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