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学园里头鸡飞狗跳,外面北疆的烂摊子也没闲着。仗是打完了,可留下的创伤跟冻土底下没化干净的冰碴子似的,戳得人心窝子疼。军营里伤兵满营,缺胳膊少腿的还算运气好,那些内里坏了、伤口总不见好的,天天夜里哼唧,听得人心里跟猫抓似的。
灵米能填饱肚子,可治不了这些沉疴顽疾。军医营那几个老头,胡子都快揪光了,对着那些溃烂发黑的伤口直跺脚,药粉跟不要钱似的撒,可该烂还是烂。
“姐,那灵泉……不能拿出来用用?”狗蛋蹲在伤兵营外头,听着里面的呻吟,忍不住小声问我。他脸上那点因为打了胜仗的得意劲儿,早被这惨状冲没了。
我瞥了一眼营帐里那些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心里那点因为信仰池满溢而生的暖意,凉了一半。灵泉?那玩意儿金贵,我自己疗伤都抠抠搜搜的,大规模拿出来,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盯着我的眼睛不够多?
可就这么干看着?
我烦躁地捻了捻指尖,神识扫过空间里那洼平静的灵液,又看了看旁边信仰池里氤氲的光液。光液能加速恢复,滋养己身,似乎对疗伤也有点效果,但太过温和,对付这种战场留下的戾气和深入骨髓的暗伤,怕是慢得急死人。
“灵泉没有,”我吐了口浊气,对狗蛋,也像是对自己说,“但法子,总比困难多。”
转身就去了之前堆放缴获联军物资的破烂营区。那帮蛮子打仗不咋地,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倒不少。我在一堆生锈的刀剑和破烂皮甲里翻了半天,还真找出几本用羊皮卷写的、字迹都模糊了的医书,还有一些用古怪植物根茎磨成的药粉,闻着味道冲鼻子。
“去,把营里懂点草药的老兵,还有那些伤好得利索、手脚还勤快的,都给老娘叫来。”我对着赵猛吩咐。
赵猛现在对我那是言听计从,虽然不明白我要干啥,还是屁颠屁颠去了。
没多久,几十号人就聚在了我划出来的一块空地上。有瘸着腿的老兵,有脸上带疤的悍卒,个个眼神里带着茫然
“从今天起,这儿就是‘灵医营’。”我站在个破箱子上,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没那么多讲究,就一条:想法子,用能找到的任何东西,把咱们自己弟兄的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我扬了扬手里那几本破羊皮卷:“这是联军那搞来的,上面有些土方子,估计不怎么靠谱。咱们自己试!哪些草药止血快,哪些玩意儿能消肿,哪些搭配起来能拔毒!试出来,有功!试错了……”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只要不是故意害人,算我的!”
人群骚动了一下,随即眼神都亮了起来。都是战场上滚过来的,谁不想多条活路?
我又悄悄让“影”从空间里弄了点最普通、灵气稀薄到几乎察觉不出的药草边角料,混在那些采集来的野生草药里。不敢用多,就怕效果太扎眼。
这“灵医营”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开张了。没啥高深医术,全凭一股子狠劲和不断试错。今天用这个草捣碎了敷伤口,明天用那个根熬水喝。有运气好的,伤口真就慢慢收口了;也有倒霉催的,上了药反而肿得更厉害。
我也不管,由着他们折腾。只在暗中用神识观察,偶尔引导一丝微不可查的信仰之力,融入那些熬煮的药汤里。这信仰之力温和,带着安抚和微弱的生机,混在乱七八糟的药性里,倒也不显眼。
慢慢地,还真被这帮糙汉子摸索出几个实用的土方子。加上我那点信仰之力暗中加持,伤兵营里的呻吟声,竟然真的渐渐少了些。虽然离“药到病除”差得远,但至少,那些溃烂的伤口开始收敛,发烧的人体温降了下来。
“神了!老王头那腿,烂了半个月,用了那‘黑糊糊’,居然开始长新肉了!”
“是啊,我那天发烧快烧迷糊了,喝了李瘸子熬的那碗苦得要命的树根水,愣是扛过来了!”
消息传开,士兵们看“灵医营”那帮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连带着,看我这个发起人的眼神,也多了点实实在在的感激。虽然没人明说,但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化作丝丝缕缕比之前更凝练的温热信仰之力,汇入空间池子。
“军神”这名号,不知从哪个伤愈士兵嘴里喊了出来,渐渐就在营里传开了。跟“女战神”那带着杀伐气的名头不一样,这“军神”,听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我听着这称呼,心里没啥波澜,反倒有点想笑。神个屁,不过是没办法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夜无珩某次巡视伤兵营,看着里面明显好转的气氛,破天荒地在我身边停留了片刻,目光落在一个正笨拙地给同伴换药的老兵手上,淡淡道:“你倒是会收买人心。”
我正低头查看一株刚送来的、长得奇形怪状的药草,闻言头也没抬:“王爷要是看不惯,可以把太医署那帮祖宗请来北疆吹吹风。”
他噎了一下,没接话,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收买人心?真要收买,我把灵泉直接拿出来,效果不是更好?
不过是……看着难受,给自己找个心里安慰罢了。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株药草,叶片边缘带着不正常的淡金色,像是被什么力量侵染过。这不是北疆常见的品种,倒有点像……南诏那边湿热丛林里长的玩意儿。
南诏……
我眼神微凝。三国联军是打趴下了,可这个一直躲在暗处放冷箭的邻居,手伸得倒是挺长。连这偏远军营里,都能找到他们那边的草药痕迹?
“影。”我对着空气低唤。
“在。”
“查查这药的来源。还有,南诏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安静得有点……过分了。”
“是。”
黑影悄无声息地退去。
我捏着那株药草,感受着信仰池里缓缓流淌的暖意,和体内逐渐充盈的力量。
“军神”?
这名头,暂且戴着吧。
至少,比“修罗”听着,顺耳那么一点点。
接下来,是该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南诏这根藏在袖子里的毒针,给……拔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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