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时,林默正站在港口边缘的礁石上,咸腥的海风卷着细碎的浪花,打湿了他的裤脚。【庇护所需核心能量点,建议建造“祈愿台”】。这行淡蓝色的字迹在视野里停留了许久,他抬头望向不远处连绵起伏的礁石群,目光最终落在了港口最高的那块巨岩上。那里地势开阔,能俯瞰整个港湾,涨潮时海浪拍打着岩底,发出沉闷的轰鸣,退潮后又能露出大片青灰色的礁石,像是大地探出的坚实臂膀。
“就选这儿吧。”林默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块被海水打磨得光滑的贝壳。他回身朝渔村走去,脚步踩在细软的沙滩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夕阳正缓缓沉入海平面,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渔民们三三两两地扛着渔具归来,渔网里的海鱼还在扑腾,银鳞在余晖中闪着光。
“林小哥,今儿又来海边转悠?”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笑着打招呼,他肩上的渔网沉甸甸的,网眼间还挂着几缕海草。
林默停下脚步,笑着点头:“张大哥,问你们个事,港口最高的那块礁石,平时有人去吗?”
张大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挠了挠头:“那地方除了偶尔有人上去看海,平时没人去。礁石滑得很,涨潮时还容易被困住,咋了?”
“想在那儿做点事。”林默没有细说,只是道,“明天麻烦各位老哥帮忙,我想在那儿建个台子。”
“建台子?”张大哥愣了愣,随即爽快地拍了拍胸脯,“嗨,多大点事!明儿我叫上村里的后生们,保准给你弄得利利索索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港口就热闹了起来。十几个渔民扛着锤子、凿子,还有从海边捡来的大块珊瑚石,跟着林默往最高的礁石走去。晨雾还没散去,礁石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踩上去脚下打滑,大家便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往上挪。
“林小哥,你说这台子建来干啥?”走在最前面的李伯喘着气问。他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但手脚依旧利索。年轻时他是村里最勇的渔夫,曾独自一人驾着小渔船在风暴里救下过同村的三个人。
林默手里抱着一块足有半人高的珊瑚石,这是他昨天在浅滩找到的,通体呈淡粉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像是被时光精心雕琢过。听到李伯的问话,他动作顿了顿,脑海里又浮现出系统说的“信仰转化”——那是一种将人们的信念转化为能量的机制,冰冷而抽象。可看着身边这些皮肤黝黑、眼神淳朴的渔民,他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
“以后啊,”林默斟酌着开口,声音被晨风吹得有些散,“大家出海前,来这儿拜拜,心里能踏实点,也能平平安安的。”
这话一出,渔民们都停下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泛起了点光亮。在海上讨生活,最怕的就是风浪,谁不盼着能平平安安出海,顺顺利利归来?去年秋天的那场风暴,卷走了村里的两条船,还有王老五的独子,至今想起,大家心里都像压着块石头。
“这是好事啊!”张大哥第一个反应过来,用力拍了拍手里的凿子,“有个地方能拜拜,心里确实能安稳些。”
“就是,要是早有这么个地方,或许……”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渔夫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拉了拉胳膊,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空气里短暂地弥漫着一丝伤感,但很快就被期待取代。
大家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礁石顶端。林默把那块最大的珊瑚石放在最中间,用锤子敲掉边缘的碎石,让它稳稳地立在礁石上,当作祈愿台的基座。阳光穿透晨雾洒下来,给珊瑚石镀上了一层金边,细密的孔洞里仿佛藏着细碎的星光。
“咱们把周围的石板铺平,再让每个人都把名字刻在上面。”林默指着带来的几块青石板说,“以后这台子,就是咱们全村人的念想。”
渔民们听了,都觉得这主意好。每个人拿起凿子,小心翼翼地在石板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张大哥的字歪歪扭扭,却刻得格外用力,石板上的粉末簌簌往下掉;李伯的手抖得厉害,刻几笔就要停下来喘口气,但眼神却异常专注;还有几个年轻的媳妇,也跟着丈夫来了,她们的名字娟秀小巧,刻在石板的角落,像一朵朵悄然绽放的浪花。
林默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忽然有些异样。他原本只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获取所谓的“核心能量点”,可此刻看着这些带着体温的名字,听着凿子敲击石板的清脆声响,他忽然觉得这方小小的台子,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中午时分,基座和周围的石板都已固定好,祈愿台的雏形渐渐清晰。珊瑚石基座立在中央,周围的青石板上刻满了名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渔民们坐在礁石上休息,拿出带来的干粮和水,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李伯突然站起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他抱着一个小木盒回来,盒子上还沾着些木屑。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木鱼,鱼身被打磨得油光锃亮,显然是用了很多年的。
“这是我娘生前雕的。”李伯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说鱼是海神的信使,带着咱们的心愿去找海神,海神就能听见。”他走到祈愿台顶端,轻轻把小木鱼放在珊瑚石上,又用几块碎石把它固定好,“以后啊,它就在这儿守着,替咱们传信。”
小木鱼静静地卧在珊瑚石上,鱼眼是用两颗黑色的小石子嵌成的,仿佛正眨着眼睛望着远方的大海。大家看着它,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没过多久,老王也匆匆忙忙地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走到祈愿台前,小心翼翼地揭开红布——那是一个黄铜罗盘,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指针却依旧灵敏,轻轻一碰,就会飞快地转动起来,最后稳稳地指向一个方向。
“这罗盘跟了我三十年了。”老王的声音带着点自豪,又有些不舍,“当年我在海上迷了路,就是靠它指的方向,漂了三天三夜才回到家。”他蹲下身,在珊瑚石基座上凿出一个大小刚好的凹槽,把罗盘嵌了进去,“以后啊,它就不用跟着我在海上颠簸了,就在这儿,一直指着家的方向,让出海的兄弟们,不管走多远,都能记着回家的路。”
罗盘嵌在基座里,黄铜的表面在阳光下闪着光,指针坚定地指向渔村的方向,仿佛一道无声的承诺。
渔民们看着祈愿台上的小木鱼和罗盘,又看了看周围石板上自己的名字,忽然都安静了下来。海风吹过,带着远处渔船的马达声,还有沙滩上孩子们的嬉笑声,一切都那么平和。
林默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方渐渐成型的祈愿台,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系统还在提示他“信仰能量正在缓慢汇聚”,可他已经不那么在意所谓的“核心能量点”了。他看着李伯抚摸小木鱼时颤抖的手指,看着老王盯着罗盘指针时眼里的温柔,看着张大哥把自己孩子画的小鱼剪纸贴在石板缝隙里,忽然明白,这台子从来都不止是一个能量装置。
它是李伯对母亲的思念,是老王对家的眷恋,是每个渔民对平安的期盼,是整个渔村拧成一股绳的暖意。那些带着体温的物件,那些刻在石板上的名字,那些藏在心里的念想,让冰冷的石头有了温度,让抽象的祈愿有了形状。
夕阳再次落下时,祈愿台终于彻底完工。珊瑚石基座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小木鱼和罗盘安静地待在上面,周围的石板上,一个个名字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各自的故事。渔民们陆陆续续下山了,走的时候都忍不住回头望几眼,仿佛那里有什么珍贵的宝藏。
林默独自站在祈愿台前,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灯火的渔村,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块珊瑚石,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又仿佛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暖意,那是无数人心意凝聚的温度。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但他已经不想去看了。他知道,从今天起,这座矗立在港口最高处的祈愿台,会成为这个小渔村最坚实的依靠,也会成为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因为它承载的,从来都不是冰冷的能量,而是滚烫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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