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刚爬上海面时,“破浪号”悄悄靠了座无名岛。这岛看着不大,岸边全是黑黢黢的礁石,浪头拍上去“哗哗”响,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像碎银子。林默带着二柱子、老张头,还有个叫小马的年轻水手,拎着麻袋就下了小艇。
“脚底下当心点,礁石滑得很。”林默头一个跳下水,海水刚没过膝盖就觉得不对劲——水里好像有啥滑溜溜的东西蹭腿,凉丝丝的,跟摸到了蛇似的。
“东家,这啥玩意儿?”二柱子吓得一蹦,手里的麻袋差点掉海里。
林默弯腰抄起一把海水,借着月光一看,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水里漂着好些半透明的东西,像把把小伞,伞盖底下垂着老长的触须,闪着幽幽的蓝光,细看还在慢慢蠕动——是毒水母!而且看这数量,分明是有人故意往这儿放的。
“三佛齐的孙子够阴的!”老张头往水里啐了口,“知道咱要来采海草,提前布了这玩意儿!”
这毒水母可不是好惹的,听说被它的触须扫一下,胳膊腿就得肿成萝卜,严重的能直接抽过去。林默没慌,想起之前用生命之水对付神鸟神火的事,试着往手心聚了点灵力。指尖刚渗出几滴水珠,滴到旁边一只水母身上,那原本张牙舞爪的触须突然跟化了的冰似的,慢慢软下去,最后竟融成了一摊清水。
“管用!”林默眼睛一亮,赶紧喊,“都往我这儿靠,用生命之水挡着!”
他往四周撒了把生命之水,水珠落在水面上,像撒了层荧光粉,把周围的水母全逼退了。二柱子看得直咋舌:“这水比解毒药还灵!”
四人赶紧往礁石缝里钻。月光红海草就长在礁石背光的地方,叶子细得跟红丝线,沾着的露珠滚来滚去,被月光一照,真跟挂着串小月亮似的。小马手快,伸手就想揪,被老张头一把按住:“傻小子,连根拔!这草离了礁石活不成!”
正忙着往麻袋里塞海草,岛上突然“咚咚咚”响起了鼓声,节奏又急又密,听得人心里发毛。林默抬头一看,好家伙,岸边不知啥时候站满了人影,手里都举着长矛,矛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嘴里还“呜呜哇哇”地喊着,听着像是三佛齐的土话。
“是伏击!”二柱子抄起旁边一块礁石就想扔,被林默按住了,“先别动手,看水里!”
这一看,几人后脖颈子全冒冷汗。刚才被生命之水逼退的水母,不知咋的突然变得密密麻麻,触须缠在一起,竟在水面织成了张透明的网,把他们往礁石区的路全堵死了。更要命的是,这些水母的触须比刚才粗了不少,蓝光也更亮,明显是毒性变烈了。
“操,还能变大?”老张头急得直跺脚,手里的麻袋都攥变形了。
“别慌!”林默把刚采的海草往每人手里塞了一把,“嚼碎了含在嘴里,这草能解水母的毒!”
他自己先抓了把塞进嘴里,草叶有点涩,嚼着嚼着竟冒出点甜味。果然,周围的水母像是怕了这味儿,触须往回缩了缩。二柱子他们也赶紧学样,含着海草鼓着腮帮子,看着有点滑稽,却真管用——有只水母的触须扫过小马的脚踝,他竟一点事没有。
“东家,岸上的人要下来了!”小马指着岸边喊。那些持矛的土着已经踩着水往这边冲,离着还有十来丈就开始扔长矛,矛尖“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扎在礁石上“当当”响。
林默往后退了两步,瞅准块平整的礁石,突然往手心聚起冰棱术。“咔嚓”一声,一道冰墙从礁石缝里冒出来,正好挡在他们和土着中间。冰墙不高,也就到人腰,却滑溜溜的,长矛扎上去“啪”地就弹开了。
“从这儿走!”林默指着冰墙和礁石之间的缝隙,那是他特意留的通路,也就够一人挤过去,“老张头开路,二柱子断后,小马跟着我,快!”
老张头拎着麻袋就往缝隙里钻,胖身子挤得礁石“咯吱”响。二柱子举着块大礁石,见有土着想绕过来,“呼”地就砸过去,虽然没砸着人,却把对方吓了一跳。林默护着小马跟在后面,时不时往水里撒点生命之水,逼退那些还在纠缠的水母。
刚挤过冰墙,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回头一看,冰墙被土着用石头砸塌了大半。二柱子跑得慢,被一根长矛擦着胳膊划过去,顿时渗出血来。
“没事吧?”林默赶紧停下。
“皮外伤!”二柱子咬着牙把海草嚼烂了往伤口上抹,血果然慢慢止住了,“这帮孙子,等老子回去拿炮轰他们!”
岸边的鼓声越来越急,水里的水母网还在往这边缩,林默知道不能恋战。他往小艇的方向瞅了瞅,离着还有几十米,中间全是密密麻麻的水母。
“拼了!”他突然往前面的水面泼了一大捧生命之水,趁着水母退开的瞬间喊,“跟着我往小艇冲!别停!”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水里趟,海草含在嘴里,生命之水护着周身,那些水母的触须扫过来,顶多有点麻痒,再没啥别的感觉。二柱子一边跑一边骂:“三佛齐的杂碎,等爷爷采够了海草,回来把你们的鼓劈了当柴烧!”
好不容易冲上小艇,老张头手忙脚乱地划桨,船刚离岸,就见岸上的土着往水里扔了些黑乎乎的东西,“咕嘟咕嘟”沉下去,水里的水母突然跟疯了似的往小艇这边涌。
“是诱饵!他们在喂水母!”小马急得直拍船板。
林默没说话,摸出最后一点生命之水,全撒在了船尾。水珠在水里扩散开,形成一道荧光带,水母一碰到就缩了回去,愣是让出条通路。小艇“嗖嗖”地往“破浪号”划,离着老远就看见赵伯举着灯笼在船头晃。
“上来了!”二柱子第一个爬上船,累得直喘,“他娘的,差点成了水母的点心!”
林默最后一个上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装满月光红的麻袋。他往无名岛的方向望了望,岸边的鼓声还在响,水里的水母网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像块巨大的蓝宝石,看着漂亮,却藏着致命的危险。
“麻袋没漏吧?”赵伯赶紧问。
“放心,全在这儿!”林默把麻袋往桌上一放,里面的海草还带着礁石的潮气,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桌上,跟撒了把碎钻,“有这玩意儿,三佛齐的降头术就不管用了。”
船员们七手八脚地把海草搬到药师那里,二柱子举着胳膊给人看伤口:“看见没?这草真能解毒,刚划的口子,抹上就不疼了!”
林默靠在船舷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无名岛,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刚才在礁石区的惊险还没过去,可摸着怀里的海草,心里却踏实得很。三佛齐的人再阴,水母再毒,终究没挡住他们。
“赵伯,起锚。”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透着股劲,“天亮之前,咱们得赶到珊瑚礁。”
船帆“哗啦”升起,带着满船的月光红海草,还有一身的海水和泥污,朝着预定的海域驶去。林默知道,这只是对付双重陷阱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难的硬仗要打。但只要手里有这月光下采来的海草,有能化解虚妄的生命之水,再大的坎儿,也能迈过去。
月光洒在船板上,把麻袋里的海草照得通红,像一团团跳动的小火苗,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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