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湘府灵堂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十二芳主焦灼的面容。锦觅卧于灵堂侧室的玉榻上,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眉心因元神动荡而拧成结,唇边未干的血迹更显苍白。牡丹芳主正以自身灵力渡入她体内,浅绿色光晕在两人掌心流转,却仅能勉强护住她的魂魄不散。
“芳主,锦觅气息越发弱了!”蔷薇芳主攥着帕子的手不停颤抖,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越的衣袂破空声。众人警觉转头,只见白衣胜雪的润玉踏门而入,周身带着月华的清辉,手中玉瓶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夜神殿下?”兰花芳主率先起身,虽仍存戒备,却难掩急切,“锦觅她……”
“芳主莫急。”润玉步履沉稳地走到榻前,将玉瓶递向牡丹芳主,语气平和却自带分量,“此乃凝神丹,可稳其元神、续其灵力,先喂她服下。”
牡丹芳主接过玉瓶,指尖触及冰凉的玉质,又看了眼润玉眼底的笃定,片刻迟疑后便取出丹药,小心撬开锦觅的唇喂了进去。丹药入喉即化,一缕莹白灵光顺着锦觅的喉间沉入丹田,她眉心的褶皱渐渐舒展,气息果然平稳了些许。
待锦觅情况稍定,润玉才转向十二芳主,目光扫过众人泛红的眼眶与紧绷的神情:“联魔攻天之事,芳主们切不可冲动。”
月季芳主猛地转身,怒火冲散了方才的急切:“夜神殿下是来为天界说情的?先主与水神风神的仇,难道就这么算了?”
“仇自然要报,但需选对路径。”润玉神色未变,缓缓道来,“太微天帝早有吞并花界之心,只是缺个由头。诸位若联魔起兵,他恰好可借‘清剿叛党’之名调动天界大军,届时花界先遭兵祸,魔界为自保亦会弃花界而去,最终不过是让太微坐收渔利,将花界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这番话如冷水浇头,众芳主瞬间沉默。牡丹芳主想起过往天界对花界的诸多掣肘,脸色渐渐凝重:“殿下此言当真?魔尊焱烈那般野心,难道会甘心放弃粮草之诱?”
“焱烈虽嗜利,却不愚笨。”润玉语气笃定,“天界雷霆之师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我已见过他,点明利害——助花界起兵,无异于与天界为敌,届时粮草未得,反招灭顶之灾,他不会做这赔本买卖。”
兰花芳主蹙眉沉思:“可天后荼姚作恶多端,难道就任由她逍遥法外?”
“荼姚的罪,自有天道清算。”润玉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她残害先花神、构陷水神风神,证据确凿。如今太微对她早已猜忌,只需静待时机,便可借天界律法将其定罪,既报血仇,又护花界安稳,这才是万全之策。”
十二芳主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动摇。牡丹芳主深吸一口气,对着润玉深深一揖:“多谢殿下点醒,是我等被悲愤冲昏了头。”
润玉微微颔首,目光又落回玉榻上的锦觅,她睫毛轻颤,似有转醒之兆。他刚要迈步上前,却见锦觅忽然睁开眼,眸中一片混沌,嘴唇翕动着吐出几个模糊的字:“陨丹……凤凰……”
润玉的脚步顿在原地,指尖悄然蜷缩。他看着锦觅因梦魇而痛苦的神情,想起水镜中她吐血倒地的模样,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最终只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待锦觅再次陷入沉睡,润玉便起身告辞。走出洛湘府的廊下,月华依旧如练,却照不透他眼底的迷雾。他知晓自己的谋划终将铺向夺权之路,而锦觅这颗被陨丹锁住的心,既是太微的软肋,或许也将成为他棋局中最不可控的变数。
回到云渺山观星台,妘姮仍静立水镜旁。镜中已显出锦觅安稳沉睡的模样,十二芳主正围在榻前商议后续事宜,再无半分联魔之意。
“三策已行,局已稳住。”润玉躬身行礼。
妘姮抬手轻挥,水镜中的景象渐渐淡去:“局虽稳,人心却未平。陨丹锁情,却锁不住因果,锦觅若醒,这盘棋便要换个下法了。”
润玉抬头望向天际,星辰在他眼中流转。他知道,师尊所言极是——陨丹未碎,情劫未消,这场牵扯三界的恩怨,才刚刚揭开最关键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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