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抚着胸口的指尖微微用力,陨丹裂痕处传来的隐痛与心底翻涌的混沌情绪交织,让她愈发坚定了心意。
她抬眸望向润玉,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起身便要下床行礼:“润玉仙官,求你带我去见妘姮神尊。陨丹裂而未碎,它仍在搅乱我的心绪,我要彻底破除它,看清本心,明辨恩怨。”
润玉看着她苍白面容上的决绝,眸色微动。他知晓陨丹对锦觅的桎梏,也明白破丹对她而言意味着情劫的真正开启,但这亦是她必经之路。
他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语气平和却带着稳妥:“你元神初愈,且稍作休整,我带你前往云渺山。”
牡丹芳主虽忧心忡忡,却也知晓锦觅心意已决,只得叮嘱道:“万事小心,我们在洛湘府等你归来。”
两人踏云而行,不多时便抵达云渺山观星台。妘姮仍静立水镜旁,似早已预知他们的到来。她转过身,目光落在锦觅身上,淡淡开口:“陨丹裂而情丝生,你既求破丹,可知破后需承之重?”
“我知。”锦觅躬身行礼,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纵然情痛刺骨,也好过浑浑噩噩。母亲与爹爹的仇、花界的安稳,我都要清清楚楚地去面对。”
妘姮颔首,抬手间一缕清辉自掌心溢出,缓缓飘向锦觅的丹田。清辉触及陨丹裂痕的瞬间,锦觅只觉胸口一阵温热,那道顽固的裂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咔嚓”数声后,沉寂二十年的陨丹彻底碎裂,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体内。
桎梏尽去,积压的情绪如决堤之水般汹涌。对母亲的孺慕、对亲人的悲痛、对旭凤的怨与念,还有对自身处境的清明认知,瞬间填满了她的心神。她眼眶泛红,却生生忍住了泪水,只对着妘姮深深一揖:“谢神尊成全。”
“破丹仅是开端。”妘姮收回手,语气依旧淡然,“你与旭凤有婚约在身,此事如今成了天界牵制花界的筹码。守孝期满后,你需以自身实力向太微与荼姚表明立场,推延婚期——唯有让他们忌惮你的力量,方能换得喘息之机。”
锦觅凝神细听,将每一字都刻在心底。
“此后,你需在洛湘府闭关三月。”妘姮继续道,“我会传你先花神遗留的功法,助你稳固元神、提升灵力。待修为初成,便需暗中下凡历劫。”
“历劫?”锦觅不解抬头。
“你元神曾因陨丹受损,情智亦有缺漏。”妘姮看向水镜中流转的人间景象,“下凡历一世凡人悲欢,方能补全神魄、明晰心智,知晓恩怨纠葛的真正分量。待历劫归来,你才能真正握住自己的命运,得属于你的大道。”
润玉在旁静静听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师尊此举,既是助锦觅成长,亦是为六界埋下伏笔——唯有锦觅真正强大且清醒,才能在未来的棋局中站稳脚跟,不沦为他人棋子。
“小仙明白。”锦觅重重点头,破丹后的眼眸清亮而坚定,“我会好好闭关修炼,亦会好好历劫。定不负神尊所望,不负母亲与爹爹的期许。”
妘姮望着她眼中重生般的光彩,微微颔首:“润玉,你且送她回去。闭关所需的灵草丹药,由你代为筹备。”
“是,师尊。”润玉应下。
两人辞别妘姮,踏上返程之路。云风拂过锦觅的发梢,她望着下方云雾缭绕的山川,只觉心头豁然开朗。陨丹已破,前路虽布满荆棘,但她终于可以凭着本心,一步步走出属于自己的道。
润玉走在她身侧,看着她清透的侧脸,指尖悄然收拢。他知晓,经此一遭,锦觅已不再是那颗可以被轻易掌控的棋子,而这场牵扯三界的博弈,也将因她的蜕变,迎来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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