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山的风带着草木清香,拂过润玉微颤的肩头。他指尖的血珠已凝干成淡红印记,眼底却仍残留着记忆翻涌后的涩意,像被雨水打湿的宣纸,晕着化不开的沉郁。
妘姮悄然走近,拂尘轻挥,一缕柔和灵气如暖玉般落在他肩头,顺着脉络缓缓流淌,熨帖着他紧绷的神元:“傻孩子,你总把过往的伤痛往自己身上揽。”她声音温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疼惜,“簌离的偏执是她困于情爱,荼姚的凉薄是她囿于权欲,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替任何人的过错买单。”
润玉转身时,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怔忪,像个迷路后被寻回的孩子:“可那些疼……”
“疼便解了它。”妘姮抬手,轻轻拂去他鬓边沾染的云絮,“洞庭湖底,簌离服了浮梦丹又遭追杀,早已疯魔,日夜被‘太微负我’的执念啃噬。你随我去,不是为了认母,是为了给当年那个缩在湖底流血的孩子一个交代——我们替他把那缠绕的过往斩断,送她入凡尘,也让他彻底放下。”
润玉望着师尊眼底的温和,鼻尖微酸,躬身时声音轻颤:“弟子……谢师尊。”
两人踏云往洞庭湖而去,湖面波光粼粼,妘姮特意放缓云速,指着下方的渔船笑道:“你看,凡间的渔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平凡,却也安稳。待簌离投生,便会有这样的日子。”润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渔船上的孩童正笑着扑向父亲怀中,心中竟泛起一丝久违的暖意。
水下幽暗水洞内,簌离蜷缩在石床,见人来便疯癫扑出,嘶吼着“负心人”。润玉身形一僵,妘姮却先一步挡在他身前,回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有我在。”她抬手凝出清辉,笼罩住簌离,“尘缘已尽,今日便为你洗去前尘。”
清辉流转间,簌离陷入沉睡。妘姮轻声道:“江南苏家,父母皆是温厚之人,兄长更是疼妹如命,她会学女红,读诗书,嫁个良人,一生无风波。”润玉望着沉睡的簌离,心中无波,却在转头时,见妘姮正用灵力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峰,动作自然又温柔。
“现在,觉得轻松些了吗?”妘姮笑问。
润玉点头,望着师尊的眼睛,忽然觉得云渺山的风都带着暖意——这不是荼姚那转瞬即逝的施舍,是实实在在的关怀,像寒夜里的暖炉,让他那颗早已习惯清冷的心,终于有了安稳的归处。“嗯,轻松多了。”
归途中,妘姮怕他累着,特意召来一朵巨大的祥云,让他坐靠在云团上休息,自己则在一旁捻诀煮茶。茶香袅袅间,她轻声道:“往后若再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便来寻师尊,咱们煮茶看云,或是去凡间走走,总有能让你舒心的事。”
润玉望着师尊煮茶的侧影,道心愈发澄澈——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师尊,有云渺山,他是要守护六界秩序的润玉,更是被人疼惜的弟子。
几日后,天宫寿宴帖子送到,妘姮拆开看时,润玉正侍立在旁,帮她整理案上的书卷。“荼姚寿宴,你需亲自去。”
妘姮转头,见他眼底掠过一丝淡然,便补充道,“不是为了给她贺寿,是为了让你看清局势,也是让众仙知道,你如今有云渺山撑腰,不必再受昔日的气。”
润玉刚要说话,妘姮已转身从储物架上取出一尊月华玉瓶,又亲自采了支云渺山的忘忧草插在瓶中:“这贺礼你带着,是师尊给你的底气。若在天宫受了委屈,不必忍着,尽管回来,师尊替你做主。”
润玉接过玉瓶,指尖触到瓶身的温润,心中暖意翻涌:“弟子知道了,定不让师尊担心。”
天宫瑶池内,众仙云集,润玉刚入内便感受到异样目光,却坦然寻了角落坐下。不多时,穗禾也到了,两人相视颔首,各自落座,对周遭冷待毫不在意。
寿宴间,水族公主献舞,荼姚撮合她与旭凤;锦觅失言,鼠仙借机发难;荼姚打落锁灵簪,锦觅女儿身显露,容貌似花神,寰谛凤翎护主——这一切都如前世般上演,润玉坐在角落,眼底平静无波。
直到水神前来认女,瑶池哗然,他才缓缓抬手,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支忘忧草的花瓣——他想起出发前师尊的话,想起云渺山的茶香,心中没有波澜,只有安稳。
而此刻的云渺山,妘姮正站在山巅,望着天宫方向,轻声道:“我的弟子,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她捻诀召来一道传讯符,注入灵力——若润玉在天宫有任何差池,这道符会立刻提醒她,她便即刻前往天宫,护他周全。
寿宴终了时,润玉踏云归山,刚到云渺山山脚,便见妘姮已站在那里等候,身旁还放着一壶温热的茶。“回来啦?”她笑着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空玉瓶,“天宫没什么事吧?有没有人给你脸色看?”
润玉望着师尊关切的眼神,轻声笑道:“无事,一切安好。有师尊在,弟子什么都不怕。”
月光洒下,师徒二人并肩往山上走,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幅温暖的画卷,在云渺山间静静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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