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夜色像一张宽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安然那疲惫却又坚定的身影。
她穿过寂静的街道避开偶尔驶过的车辆,每一步都踏得格外小心。火车站那巨大的电子屏幕,此刻正闪烁着下一趟前往望海村长途汽车的班次信息。
天色微亮时,这辆摇摇晃晃的汽车,终于驶离了S市的喧嚣。
安然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宽大的衣服让她感到一丝安全感。窗外是不断变换的乡村景色,由高楼大厦逐渐变为阡陌田野,再到连绵起伏的山峦。
她的心随着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望海村,这个陌生的名字此刻在她心里却像一处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
长途汽车在颠簸中行驶了近四个小时,最终停在一个看起来极为简陋的汽车站。这里没有候车室,只有几块用木板钉起来的简易站牌。
安然拎着帆布包小心翼翼地走下车。一股带着咸腥味的海风,瞬间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和海草的气息。她抬头看到远处一片泛着微光的蓝,那是大海。
望海村到了。
村子很小,只有一条笔直的泥土路,两旁是错落有致的砖瓦房。路上行人稀少,几个老人在家门口摇着蒲扇,眼神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
安然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这里没有高耸的建筑,没有密集的监控,更没有那些让她感到窒息的奢侈品店。一切都那么原始那么简单。
她沿着泥土路慢慢走着,寻找着一个可以安顿下来的地方。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旧瓦房上。瓦房的木门紧闭,院子里种着几棵叫不出名字的果树,树下有一口老旧的水井。
安然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您好,我想问问,这里有没有可以租的房子?”安然沙哑着嗓子,小声地问道。
木门被缓缓拉开,露出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奶奶。老奶奶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秒,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恶意。
“租房?小姑娘,看你这副样子,是外地来的吧?”老奶奶的声音很慈祥,“进来坐吧,外面晒。”
安然的心涌上一种暖流。她跟着老奶奶走进院子。院子里很干净,地面被清扫得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草香。
老奶奶为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喝水吧,小姑娘。看你渴坏了。”
安然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暖的液体驱散了她身体里一丝疲惫。
“你说租房是吧?”老奶奶在安然对面坐下,“我家隔壁那间空着呢,平时没人住。你要是不嫌弃可以租下来。”
安然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谢谢奶奶!谢谢奶奶!”她激动地,差点哭出来。
老奶奶笑着摆了摆手,“傻孩子,谢什么。都是缘分。”
安然很快就和老奶奶谈好了租金。租金很便宜,只需她在S市赚来的钱交一部分便够住好几个月了。老奶奶为人热情,还帮她收拾了房间,为她准备了简单的炊具和生活用品。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破旧的木桌。窗户正对着大海,可以清晰地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安然放下帆布包走到窗边。
海风带着咸腥,拂过她的脸颊。她看着远处那片波光粼粼的蓝,大海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一层金色的光。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安然的心涌上一种久违的平静。
她知道这里就是她暂时的家。
一个可以让她彻底地隐藏起来重新开始的地方。
她打开帆布包拿出里面那几件廉价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挂进衣柜里。然后她将那几张沾染了油污和汗水的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衣柜的夹层里。
她没有再犹豫。
她只是静静地走到床边躺下。
海浪的声音像一首摇篮曲轻柔地安抚着她那颗,疲惫而又脆弱的心。
安然的心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她闭上眼睛,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上只剩下一片安详而宁静的光芒。
夜色渐浓,村庄安静下来。她起身走出瓦房,沿着泥土路走向海边。
海风拂面,带着大海独有的咸湿气息轻轻撩起她粉色的发丝。安然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沙子带着白日被阳光烘烤后的余温与夜晚的凉意交织带来一种复杂而舒适的触感。
海面在夜色中显得深邃而辽阔,远处渔船的灯火,像星辰般点缀着海平面。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富有节奏的“哗啦啦”声,每一次潮起潮落,都仿佛洗涤着她内心的尘埃。
安然沿着沙滩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海风吹散她心头的阴霾。她仰望星空,这里的星星比城市里要亮得多,璀璨得像钻石洒落在黑丝绒上。
她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那些触手可及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还很虚弱,身体和心灵都需要时间来恢复。她也知道司徒瑶的阴影始终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压在她的心上。
可在此刻面对这片浩瀚而包容的大海,安然的心底却升腾起了一股微弱却又无比坚韧的力量。
她还有机会。
她还有勇气。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海风中那股咸腥而自由的味道全部吸入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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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对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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