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予珩又飘到另一边,这次对着赵无妄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赵无妄又是一个激灵。
疏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愈发关切:“指挥使可是身体不适?莫非是感知到了什么‘阴邪之物’?不如让我内子出来,与指挥使见上一面,也好分辨分辨?”
他作势要抬手。
“不必!”赵无妄几乎是脱口而出,额角渗出细汗。
镇北王适时放下茶盏,声如洪钟:“赵指挥使,我儿媳虽非阳世之人,却也是明媒正娶,得了陛下默许的。镇灵司若执意要查——”
他双目微眯:“不如先将陛下御笔亲题的‘佳偶天成’匾额请下来,再谈公务?”
赵无妄脸色霎时青白交错。
那匾额是皇室对这场冥婚的默认,动它就是打皇家的脸。
他咬牙挤出一句“下官告退”,便带着手下离开。
背影狼狈的像寒风中被正主扒了衣服,仓皇而逃的小三。
届时,立予珩对着赵无妄仓皇的背影又弹出一缕阴风。
“哎哟!”
赵无妄官帽一歪,发髻竟散开大半,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
他不敢回头,捂着脑袋跑得更快了。
…
赵无妄一行人灰溜溜离开后,王府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但疏白和立予珩都清楚,这事儿没完。
“那姓赵的,眼神飘忽,印堂发黑,一看就是背后有人,故意来找茬的。”
立予珩翘着二郎腿,飘在半空,指尖把玩着一缕从烛台上偷来的小火苗。
“他身上的味儿,跟这几天在王府外围鬼鬼祟祟那几个‘鬼仆’有点像,都是同一种低劣的傀儡线味儿。”
疏白同时嚼着两颗冬枣:“嗯。你继续说。”
“通俗点讲,”立予珩打了个响指,火苗应声而灭,“就是有瘪三用邪术控制了几个倒霉鬼,故意放出来吓唬人,想往你老公我头上扣屎盆子。”
“你能找到源头?”
立予珩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负手而立,下巴微抬:“区区傀儡术,也敢在你夫君面前班门弄斧?我在地府看门的小鬼啃的骨头渣子上附的咒文,都比这高级。”
“所以,你打算怎么找?”
疏白吐了俩枣核,又拿起三个冬枣,准备一起往嘴里塞。
立予珩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得晃眼的牙:“当然是用我独特的人格魅力,和一点点地府特产的小技巧。
喂,你别一个人吃独食啊!你趁我说话,在那库库狂炫,这枣子都没几个了!故意的吧!”
“……冬枣是什么好东西吗?”疏白无语住了。
“怎么不是呢?”
“那我吐出来给你?”
“好呀好呀~”
“…给你脑袋揍两泡就老实了。”
…
是夜,立予珩拎着那只差点被他吓散魂的水鬼,出现在了王府后院最僻静的角落。
那水鬼抖得跟筛糠似的,舌头耷拉得更长了。
“瞧你这点出息!”
立予珩嫌弃地戳了戳它半透明的脑袋。
“本太子爷又不吃你。交给你个光荣的任务,去,把你认识的,最近行为反常的,身上有股‘线味儿’的鬼,都给我叫来。”
水鬼哆哆嗦嗦,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咽。
立予珩挑眉:“不去?行,那我给你申请个地府劳改套餐,去忘川河底掏淤泥,掏不够八百年不准出来。”
水鬼瞬间不抖了,嗖一下没了踪影。
没过多久,几只眼神呆滞,行动略显僵硬的游魂被水鬼“请”了过来。
它们身上果然缠绕着几不可见的黑色丝线,散发着与赵无妄身上相似的阴邪气息。
立予珩摸着下巴,绕着这几只“鬼仆”飘了一圈。
“啧,控魂手法这么糙,灵魂上的烙印打得跟狗啃似的。”
他伸出手指,在其中一只鬼仆额头上轻轻一点。
那鬼仆浑身剧震,呆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
“看见没?”
接着,立予珩小导游,开始了对旁边作壁上观的疏白讲解。
“这烙印连着施术者的心神呢。一般镇灵司那帮人,肯定是想用净化符或者安魂咒,慢慢磨掉这烙印,再顺藤摸瓜。麻烦,效率低,而且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
“所以,我们要用更直接的方法。”立予珩露齿一笑,然后猛地凑到那只鬼仆面前,运足了气,大吼一声:
“你主子是个秃头癞痢脚臭口疮的猥琐矮冬瓜——!!”
声波裹挟着精纯的鬼气,如同实质般撞入鬼仆魂体。
那鬼仆身上的黑色丝线剧烈震颤,连接另一端的施术者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具侮辱性的“精神攻击”扰乱了心神!
鬼仆眼中的呆滞瞬间被混乱取代,身上的傀儡线光芒明灭不定。
疏白:“……”
他默默抬手,遮住了脸。
好丢脸。
立予珩得意地回头:“怎么样?老婆?这审鬼技巧,是不是直击灵魂?”
“…别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
别问。
问就说是表的。
立予珩再接再厉,对着另外几只鬼仆开始了他的“喊麦式”审问:
“你主子是不是穷得穿不起秋裤才让你们出来打工?!”
“他是不是暗恋镇北王不敢说就拿我们小辈出气?!”
“他睡觉是不是流口水打呼噜还磨牙说梦话娶不到媳妇?!”
每一句都踩在施术者可能的心虚点上,用最粗俗的方式冲击着傀儡术的稳定性。
终于,在立予珩喊出“你主子是不是不行——!!”时,其中一只鬼仆身上的傀儡线断了。
一缕极其微弱的反噬之力,顺着断开的丝线,悄无声息地遁向了某个方向。
“搞定!”立予珩拍了拍手,“东南方向,三里外,有座宅子,气息跟那个姓赵的有点像,但更浓。幕后黑手八成就在那儿窝着。”
疏白看着那几只被立予珩吼得魂体不稳,几乎要当场表演魂飞魄散的鬼仆,沉默了片刻。
“…你平时在地府,也这么‘审案’吗?”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啊……
立予珩潇洒一甩根本不存在的刘海:“那不能。在地府我一般比较低调。这种小场面,才配得上我稍微释放一点点真正的风采。”
这次只是为了在疏白面前展示一下而已。
疏白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能找到具体位置吗?”
“小菜一碟。”立予珩指尖凝聚起一点刚才被他强行截留的一丝施术者气息,“跟着这缕味儿,就算他钻老鼠洞里,我也能把他薅出来。”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虐文主角受你别怕,你的比格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