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予珩瞥见疏白扶额无奈的模样,轻叹一声,眼中却漾开一片纵容。
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
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离他最近那名侍卫腰间的佩剑便已落入他手中。
剑身寒光凛冽,映出他线条锋利的侧脸下颌与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
下一瞬,他手腕轻转,剑脊带着破空之风,不偏不倚地敲向那只还在卖萌的hello Kitty鬼头。
粉色鬼影应声溃散,重新化作扭曲黑气,僵在原地,似乎懵了。
紧接着,他身形如电,在殿内穿梭。
行动间长发飞扬,袍袖翻涌,那张俊逸面孔上尽是随心所欲的从容。
“啪!啪!啪!”
剑脊精准拍在每一只扑向皇帝的厉鬼头顶。
被击中的厉鬼全都僵在半空,周身黑气凝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最后,他飘然回位,将长剑精准地塞回侍卫僵硬的剑鞘中。
全程不过三次呼吸的时间。
立予珩这才好整以暇地转身,随手将微乱的额发向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与那双含笑的眼。
他面向疏白的方向,下巴微扬,眉梢轻挑。
怎么样?
够简单、够帅、够酷吧?
男人,这下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疏白缓缓放下扶额的手,静默地注视着立予珩。
此刻的立予珩站在满殿凝固的鬼影与惊惶的人群中,长发微扬,袍角翻飞,仿佛将方才所有的混乱与危机都化作了衬托他的背景。
确实耀眼。
也确实……让人手痒。
疏白面无表情地想,比起眼前这个光芒万丈,仿佛下一刻就要原地飞升的地府太子。
他忽然觉得,还是那个会卡在狗洞里嗷嗷叫,会对着麻雀龇牙咧嘴的比格,更顺眼一些。
抽象好啊。
还是抽象点好。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光芒万丈得让人想给他套个麻袋。
疏白微微侧头,避开那道过于灼热的视线。
立予珩却如影随形地追着他的视线,让他避无可避,得意地又抛一个眼神:是不是被帅到了?
疏白只能垂下眼帘,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
嗯,确实帅到了。
帅得他拳头有点硬。
殿内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在显形铃的作用下,他们清晰地看到了立予珩。
是一个实实在在,身着十分扎眼服饰的身影。
一身极为张扬的绛紫色广袖流仙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大朵大朵的曼陀罗,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幽冷的光。
而那双微挑的眼,流转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慵懒与睥睨。
“……”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大的哗然。
“鬼!是那个鬼世子妃!”
“她……她竟然真的在这里!”
“刚才……刚才那些厉鬼是她定住的?”
秦戮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心脏狂跳,一股混杂着恐惧与狂喜的情绪冲上头顶。
机会!天赐良机!
快加把火!
他强压下激动,猛地伸手指向立予珩,声音因为亢奋而有些尖锐变形,对着御座上的皇帝嘶声道:
“陛下!陛下明鉴!妖孽!此乃妖孽啊!”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副痛心疾首,忠肝义胆的模样:
“臣早就怀疑,镇北王府这桩冥婚有蹊跷!寻常鬼物,岂能轻易镇压世子爷的极阳之体?又岂能轻易点破高弼别院的邪术?”
“如今看来,这一切皆是此妖孽的算计!她先是假意示好,取得王府信任,实则包藏祸心!”
他猛地扭头,目光如毒箭般射向镇北王和疏白:
“王爷!世子!你们是否早就知晓此妖孽的真面目?今日宫宴,厉鬼突袭,偏偏又是她出手‘相救’!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这根本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先纵鬼行凶,再假意救驾,无非是为了挟恩图报,更进一步蛊惑圣心,祸乱朝纲!”
“此獠不除,国无宁日啊陛下!”
秦戮声泪俱下,演技堪称巅峰。
殿内众人被他这番说辞搅得心神不宁,看向立予珩和镇北王府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惊疑与恐惧。
是啊,一个鬼,能有如此本事,岂是善类?
疏白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握紧,他抬眼,目光冰冷如刀,直刺秦戮:
“秦指挥使,构陷亲王,是何罪名,你可清楚?”
镇北王更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秦戮!你放你爹的罗圈拐弯绝户屁!”
立予珩一听,嗯?
他缓缓转头,看向镇北王。
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漾开毫不掩饰的赞赏。
骂得好!
镇北王正怒发冲冠,完全没接收到“儿媳”的赞赏。
他指着秦戮的鼻子:“姓秦的!你他爹的再给老子放一个屁试试?!老子当年在边关砍蛮子的时候,你还在你爹裤裆里转呢!现在敢往我镇北王府头上扣屎盆子?!”
秦戮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脸色铁青,却梗着脖子:“王爷!下官乃是为国尽忠!此妖孽……”
“妖你祖宗!”镇北王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杯盘狼藉,“我儿媳要是妖孽,刚才那些鬼东西扑上来的时候,你怎么不上去显摆你的铃铛?!躲得比兔子还快!现在跳出来充什么大尾巴狼?!”
立予珩看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他这岳父骂起人来,颇有他立某人几分神韵。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秦戮被堵得哑口无言,周围官员的眼神也变了。
是啊,刚才厉鬼扑来时,秦指挥使可是第一时间往后缩的。
立予珩欣赏够了岳父的风采,觉得该自己上场了。
他慢悠悠地飘前一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只见这位鬼世子妃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慵懒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秦戮那张憋成猪肝色的脸上。
他没说话。
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秦戮,轻轻勾了勾。
秦戮一愣,下意识警惕:“你…你想做什么?!”
疏白:“秦指挥使,我夫人口不能言,乃是生前旧疾。”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立予珩,对上那双正饶有兴味眨动着的眼睛。
“他方才的意思,是让你过去。”
“……”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句轻飘飘的话砸得稀碎。
秦戮脸上的悲愤僵住了,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他看着立予珩指尖萦绕的淡淡黑气,想起刚才那些被瞬间定格的厉鬼,喉咙发紧,脚下像生了根,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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