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无声地滑开。
周幕凛站在门外,一身长途飞行后的风尘仆仆。深色大衣的肩头似乎还沾着未散尽的、来自另一座城市的寒意,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倦色,但那双眼睛,在触及门内身影的瞬间,便骤然锐利清明起来,如同拨开迷雾的鹰隼,精准地锁住了她。
沈知意就站在玄关暖黄的光晕里。
她似乎刚洗过澡,乌黑的长发微湿,松散地垂在肩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贴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身上只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丝质睡袍,烟灰色的,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愈发欺霜赛雪,透着一股被热水浸润后的暖玉光泽。睡袍的带子松松系着,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线,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精致脆弱的锁骨。
她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个时间直接出现在门口,清透的眼眸里还带着一丝未加掩饰的怔忡,像林间初醒的小鹿,纯净中带着不自知的撩人。
她的美是清冷挂的,五官轮廓清晰而分明,眉眼间总似笼着一层淡淡的、难以接近的薄雾,此刻在暖光和水汽的氤氲下,那层薄雾稍稍散开,透出底下的鲜妍与柔软,反而形成一种更致命的吸引力——一种冰雪初融、春色乍泄的惊心动魄。
周幕凛的视线沉沉的,带着几乎实质的重量,从她微湿的发梢,缓慢地滑过她光洁的额头、清澈却微愕的眼眸、挺翘的鼻尖,最终落在她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上。那唇色是天然的嫣红,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饱满而湿润。
他没有立刻进门,只是站在门口,目光如同最深沉的探照灯,将她从头到脚,细细密密地审视了一遍,每一寸都不肯放过。空气仿佛在他这种沉默而专注的凝视里凝固了,只剩下彼此间无声流淌的、骤然紧绷的张力。
沈知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拢紧睡袍的领口,指尖刚动,他却忽然动了。
他一步跨进门内,反手将门在身后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冰冷的金属门锁啮合的声音,像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携带来的、外面的冷空气,混合着他本身清冽的雪松气息,以及一丝长途飞行后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将她牢牢包裹。
他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迎向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他的指腹带着室外的寒意,激得她细腻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
“等了很久?”他低声问,声音因为疲惫和某种压抑的情绪而显得格外沙哑磁性,滚烫的呼吸近在咫尺地拂过她的面颊。
沈知意在他的禁锢和注视下,心跳如擂鼓,清冷的表象几乎维持不住,眼睫轻颤着,像蝶翼般抖动。
她试图偏开视线,却被他指尖微微施加的力道定住,只能望进他那双如同墨色深渊的眸子里。
那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暗潮,是分离期间积攒的思念,是风尘仆仆后的渴望,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
她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中满是他的味道。她极轻地摇了一下头,声音比平时更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没有很久。”
这话语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一种无意识的、柔顺的示弱。
周幕凛眼底的墨色瞬间更浓稠了几分。他不再说话,低下头,以吻封缄。
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急切,仿佛要将这十多天分离的空白尽数弥补回来。冰冷的大衣布料摩擦着她单薄的睡袍,带来一阵战栗,而他唇舌间的热度却又几乎将她融化。
沈知意被动地承受着,清冷的眉眼渐渐染上动情的绯色,像白玉渗入了胭脂,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大衣的前襟,微湿的发丝散落在颊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被骤然拉入凡尘的美。
窗外是寒冷的冬夜,而门内,分离的时光正被急切的体温寸寸熨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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