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时,林溪才惊觉自己竟一夜没睡。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照亮了摊开的画本和散落的铅笔,指尖因为长时间握笔有些发酸,可她看着画纸上的图案,却丝毫没有困意。
高考结束后的这些天,她总是这样,白天和朋友们疯玩,晚上却总在夜深人静时清醒。或许是紧绷了三年的神经突然放松,反而让人有些无所适从;又或许是心里藏着太多期待——对成绩的期待,对青岚岛旅行的期待,对未来和陆知行、江翊、苏晓晓一起走下去的期待,这些情绪像潮水,在夜晚悄悄漫上来,让她辗转难眠。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旧画本,封面已经有些磨损,边缘还沾着当年画室里的颜料痕迹。这是她高一刚学画画时用的第一个画本,里面记录了她整个高中三年的时光——有第一次画的梨树林,线条还很生涩;有高三模拟考失利后画的乌云,色调灰暗;还有和苏晓晓在画室里熬夜画的速写,旁边还写着“晓晓说我画的太阳像小橘子”。
林溪轻轻翻开画本,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翻到第二十三页时,她停住了——上面画着一个模糊的男生背影,穿着浅灰色的短袖,站在画室的窗边,手里拿着一支hb铅笔。这是高一的某个下午,她偷偷画的陆知行,当时他正帮老师整理画具,阳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她忍不住拿起笔,把那个瞬间画了下来,却因为害羞,只敢画背影,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遮住了男生的大半身影。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这个安静的男生,只觉得他认真的样子很好看;不知道未来三年,他会陪她度过无数个刷题的夜晚,会在她难过时递来热牛奶,会在KtV里唱《小幸运》时,眼神只盯着她一个人。
林溪拿起铅笔,在那个男生背影旁边,轻轻画了一个女生的侧影——穿着浅粉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画笔,正望着男生的方向。她还在画纸的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小字:“原来从很早以前,你就已经在我心里了。”
翻到第五十六页时,画本里掉出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是江翊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写着“溪溪,别难过,数学题不会我教你,虽然我也不一定会,但咱们可以一起学!”后面还画了个咧嘴笑的小人。林溪想起这是高二的一次数学考试,她考得很差,躲在画室里哭,江翊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偷偷给她塞了这张便签,还带了一颗橙子味软糖,说“吃了甜的就不难过了”。
她笑着把便签夹回画本里,在旁边画了一颗橙子味软糖,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旁边写着“谢谢你,江翊,我的好朋友”。
画本快翻到最后时,林溪看到了一张未完成的画——上面只画了一半的青岚岛海边日出,是她高三时在课堂上偷偷画的,当时老师在讲作文素材,提到了“海边的日出象征着希望”,她就忍不住拿起笔,想把想象中的海边日出画下来,却因为下课铃响,没能画完。
“现在终于可以画完了。”林溪轻声说,拿起铅笔,开始补画剩下的部分。她先画了海面上的粼粼波光,用浅蓝色和白色的铅笔层层叠叠地涂,模拟出海水的质感;再画了天空中的云彩,用粉色和橙色的铅笔晕染,让日出的光芒显得格外温暖;最后,她在海边画了四个小小的身影——一个穿着浅灰色短袖,一个穿着浅粉色连衣裙,一个穿着明黄色短袖,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他们手牵着手,望着日出的方向,像在期待着什么。
画完最后一笔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画纸上,把那些色彩照得格外鲜艳。林溪伸了伸懒腰,虽然一夜没睡,却丝毫没有疲惫感,反而觉得心里格外踏实——那些藏在画本里的记忆,那些朋友间的温暖,那些对未来的期待,像一束束光,照亮了她的青春,也让她对未来充满了勇气。
她把画本小心地收好,放进抽屉里,又从书架上拿出一个新的画本,在封面写上“青岚岛旅行日记”。她想,等去了青岚岛,她要把海边的日出、日落、贝壳,还有和朋友们一起赶海、看星星的瞬间,都画进这个新画本里,让它成为属于他们的青春纪念册。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妈妈的声音:“溪溪,起床了吗?知行在楼下等你,说要一起去买旅行用的东西。”
林溪赶紧答应:“马上就来!”她快速洗漱完,换上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拿起新画本和钱包,跑下楼。
楼下,陆知行已经在老槐树下等着了,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她爱吃的肉包和豆浆。看到她,他笑着挥挥手:“昨晚没睡好吗?眼睛有点红。”
林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翻了一晚上画本,有点兴奋。”她把新画本递给陆知行,“你看,我准备了一个新画本,等去了青岚岛,就把那里的风景都画下来。”
陆知行接过画本,认真地翻了翻,眼里满是温柔:“很好看,等去了海边,我帮你找最好看的角度,让你画得更漂亮。”
两人往超市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又明亮。林溪看着身边的陆知行,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属于他们的青春故事,还有很多美好的瞬间等着被记录,而这个新画本,会成为他们未来回忆里最珍贵的一部分,永远留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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