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延生被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深吸一口气,把矛头转向了周围的同学。
“大家听听!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咒我们种的树活不了,现在又要拿我们的树苗去做什么‘验证’!”
“谁知道他会拿这些树苗去做什么?万一他故意把树苗弄死,回头就说是我们种树的方法有问题,我们找谁说理去?”
“这是污蔑!是赤裸裸的构陷!”
武延生的话极具煽动性,那些本来就对石末有意见的大学生们,瞬间被点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覃雪梅身上。
覃雪梅拿着记录本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脸色有些为难。
她知道石末不是那种人,但她也无法对抗所有同学的情绪。
石末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他摆了摆手。
“算了。”
“不为难你了,小覃同志。”
他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些树苗,而是抬头望了望天。
“不给就不给吧,反正结果都一样。”
他转过身,对着所有人。
“我不是来跟你们吵架的。”
“我是来最后通知你们一件事。”
他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从今天算起,三天后。”
“记住,是三天后的晚上。”
“这里会有一场大暴雨。”
“不是毛毛雨,也不是中雨,是能把人冲走的瓢泼大雨。”
“你们只有这三天时间,必须把剩下所有的树苗全部种完。一天都不能耽搁。”
石末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如果三天内种不完,那你们就得再等至少三天。因为那场雨一下,至少会连着下两天,整个山坡都会变成一片烂泥,根本没法干活。”
空气安静了片刻。
随后,武延生发出一声嗤笑。
“哈,又来了。”
“石工,您不去当天气预报员,真是屈才了。”
“我们有自己的气象专家,有科学的仪器数据,用不着您在这儿凭感觉危言耸听。”
“我们的计划,不会因为你几句没来由的‘预测’就改变。”
石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一个字。
“言尽于此。”
“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带着赵天山和冯程,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看着石末远去的背影,武延生气得胸口起伏。
“什么东西!他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自己没本事完成任务,就想方设法地给我们使绊子!想让我们也失败,他心里就平衡了!什么玩意儿!”
那大奎立刻附和道:“就是!延生哥,别理他!他就是嫉妒我们有文化,懂科学!”
一片附和声中,季秀荣却悄悄拉了拉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闫详利的衣角。
闫详利是他们这群人里唯一学气象的,平时话不多,总是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的仪器捣鼓。
“哎,小闫,”季秀荣小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真有那么大的雨?”
闫详利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头,脸色凝重。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便携式气压计,又抬头看了看云层的流动方向和形态。
半晌,他才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说。
“他说的……是真的。”
周围几个同学听到了,都凑了过来。
闫详利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干涩。
“我的仪器和数据模型,都显示后天会有一次强降雨过程。”
“但是……”
他顿了顿,眼神里透出震惊。
“但是他的预测,比我的模型更精准,也更……更极端。”
“我刚刚重新计算了气压骤降的速度和高空湿度,数据……数据非常吓人。”
“他说三天后,瓢泼大雨,连下两天……这个判断,完全正确。”
“降水量,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他说能把人冲走,可能……一点都没夸张。”
所有人都呆住了。
武延生的叫嚣还回荡在耳边,可他们自己的气象专家的亲口证实,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每个人脸上。
覃雪梅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没有听周围人的议论,只是望着石末离开的方向。
……
另一边,石末三人已经走回了营地。
“妈的,气死我了!”赵天山把铁锹往地上一扔,“那个姓武的小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什么态度!”
“老石,你也是好脾气。”冯程递给石末一根烟,“要是我,非得好好说道说道他不可。”
石末接过烟,却没点,只是夹在手指间。
“跟一群活在象牙塔里的小屁孩,有什么好说的?”
他脸上没有半点怒气,反而带着点看好戏的促狭。
“没拿到他们的树苗,反而更好。”
“啊?”冯程和赵天山都愣了,“这怎么说?”
石末把烟别在耳朵上,两手一拍。
“咱们自己搞!”
“去咱们自己的苗圃,拔十八棵树苗出来。”
“不挑好的,也别挑赖的,就挑最普通,长势最一般的。”
他越说眼睛越亮。
“然后,去找十八个玻璃瓶子,罐头瓶就行,装满水。”
“咱们把树苗的根洗干净,直接插瓶子里养着!”
赵天山听到这儿,眼睛猛地瞪大了,他一拍大腿。
“我靠!老石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
“他们把树苗种土里,咱们把树苗插水里!等那场大雨下来,他们的树苗连着土被冲得一干二净,咱们的树苗在瓶子里安然无恙!”
“这对比!简直绝了!到时候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冯程也兴奋起来。
“这招高啊!釜底抽薪啊这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打最肿的脸!”
“这下,那个姓武的小子就算想找借口,都找不着了!”
石末嘿嘿一笑。
“这叫什么?这就叫降维打击。”
“走!”
他一挥手,意气风发。
“别耽误了,现在就去苗圃,给咱们挑选十八棵最靓的仔!”
众人轰然应诺,立刻跟着石末,浩浩荡荡地朝着苗圃的方向走去,准备他们的秘密实验。
事实证明,年轻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尤其是在“打脸”这种原始驱动力的刺激下。
大学生们憋着一股劲儿,愣是在瓢泼大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天,把所有分配到的树苗都种进了规划好的林地里。
收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所有人都累得直不起腰,胳膊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食堂里,魏富贵早已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白菜炖粉条,喷香的大米饭,还有一大盆看不出原材料,但闻着就让人流口水的乱炖。
“魏师傅,您这手艺绝了!”
隋志超扒拉着碗里的饭,含糊不清地夸赞。
“比我们海津的狗不理包子都香!”
“可不是嘛,这乱炖,有水平!”
那大奎也跟着起哄。
“回家我就让我妈跟魏师傅学学。”
大学生们七嘴八舌,气氛热烈。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塞罕坝:开局一棵树,我绿了全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