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月回头，微微点了点下巴，表示自己明白了。
其实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不会是一只小白兔。
当江星月在凌汛等安保人员的护卫下，走进那间布置简洁的会客室时，里面已经有四个人在等着了。
为首之人，是江星月最熟悉不过的简文章。
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位蓝眼睛的中年男士，对方身材高大壮硕，头发更是梳的一丝不苟。
他身后站着一名随行人员，目光锐利而冰冷。
至于简文章的右手边也是熟人，她的引路人万老。
“江女士！”
德米特竟然主动站起身。
他的中文没有一点口音，如果不是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还有深邃的五官，很有可能被当成北方壮汉。
江星月只是微微颔首，礼节周到却带着疏离。
“你好。”
气氛有些许凝滞。
简文章看看江星月，又看看一脸坦然的德米特，知道这是个硬茬子，主动笑着打破僵局。
“两位都到了，我们就抓紧时间开始吧。”
德米特点了点头，坐下之后，深邃的目光直接锁定江星月。
“江女士，您的研究我们都看过了，您所展示的内容，我们很有兴趣。”
德米特直接打明牌，江星月就知道这次的对方绝对有备而来。
见江星月表情都没变一下，如此沉得住气，德米特眼底划过一抹赞赏，随后继续说。
“我们想要和您以及您的研究所深度合作。”
江星月笑了。
“哦？怎么个深度合作？愿闻其详。”
简文章皱了皱眉，德米特可是个花国通，他刚才的话之前可没有提过，这是见到江星月之后想法有了转变？
这家伙不会想要挖墙脚吧。
不过简文章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像是个事不关己的中间人一样不动声色。
见对方没有直接拒绝，德米特的心反而往下沉了沉，这和他的预想有点不一样。
花国人不是一向欲拒还迎的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凝视江星月的眼睛。
“我们大鹅在南极建立了基地，发现了一些和月球有关的有趣线索。我们知道花国也想要派团队去。”
随后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
对方立刻从身旁拿起一个厚重的金属箱子放到桌上并打开，里面是一台保密电脑。
德米特接过来，直接调出一个文件夹，然后打开向江星月等人展示。
“这是我们的诚意。”
“你们有月壤还有新型材料以及空间站，我们有南极科考基地，还有一些新发现的特殊物质。”
“大家都不会吃亏。”
德米特的声音带着十足自信。
“资源共享，联合实验！实现双赢！”
刚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确实有她感兴趣的东西。
江星月对于德米特带来的东西很满意，此时她终于舍得开口。
“德米特先生，不得不说你们的研究确实有点意思，但是。”
她话锋一转，声音压的很低，带着不可一世的自信和张扬。
“只要我想，不出一年就能超越你们！”
德米特前倾的身子直接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眼中快速闪过惊讶还有赞赏。
“或许是的，江女士。”
“我承认你的实力，你是个天才，不或许比天才更可怕，但你会去南极吗？”
他承认刚才有一瞬间心里的防线有被触碰到，可他是谁，那是被誉为西坡利亚上空的雄鹰，江星还是太年轻了。
她的威胁根本不存在实现的可能。
会客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德米特说的都是事实，上面根本不会允许她去。
这个道理双方都明白。
大鹅的筹码很可以，既然上面允许他们见面，应该是有意向，那她也没什么可坚持的。
光明正大的看了一眼简文章，见他点头，江星月耸了耸肩膀，语气轻松。
“那就合作愉快。”
遥远的天空星光闪耀，江星月瞟了一眼窗外，内心很无语。
您这么有信心，真没必要半夜把我找来。
自己就是个技术员而已。
还是那句话，这位德米特有病，有大病！
简文章虽然只和江星月接触过两个月，但是她的表情太明显了，都不用揣测就能看出来。
事情谈妥，简文章知道是自己出声的时候了，他清了清嗓子。
“德米特先生，你们的提议，我们初步认可了，合作的具体的细节，我们改日再磋商，你看如何？”
德米特点了点头。
“当然，我也需要回去制定计划。”
他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在江星月身上。
“江女士，虽然不太可能，但欢迎你有机会到大鹅！”说着伸出了手。
感受到对方的诚意，江星月也站起来，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谢谢。”
送走德米特二人，一直没有说话的万老眉眼间全是疲惫。“好孩子，是我们老一辈给你们拖后腿了。”
江星月很困，揉了揉眉心，安慰道：“万爷爷，您说什么呢，谁都不是万能的，再说了，合作共赢是早晚的事。”
毕竟那是宇宙，不是他们花国能够吃的下的。
“是啊，万老，我们这些年已经跑的很快了，与大鹅合作也挺好的。”
江星月这话也是发自内心的。
凌汛送江星月回去，不过这次不是安全屋了，而是军区家属院的小楼。
毕竟这些日子，安全部和特勤部都没闲着，江星月的安全也算有了保证。
简文章和凌汛已经将与大鹅见面的情况上报，等待更高层面的决策。
回了自己家，江星月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其中也有不少刻意为之。
毕竟要面对自己老妈的火眼金睛。
太紧张很可能会被发现端倪。
将自己关在卧室里，面前的电脑上，德米特提供的部分数据正在脑海中反复盘旋。
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下飞舞。
一行行数据被记录、解析。
哪怕只有一眼，只有短短一页，都让江星月发现了重要的点。
大鹅的研究人员独辟蹊径，他们用一套基于“空间折叠”假说的数学模型，来解释和操控特定能量场。
难怪前世那些高科技公司，哪怕要花费巨额金钱也要挖大鹅的数学家到自己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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