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旅行者紧紧盯住那道被侵袭的身影,喃喃着发问……他不记得自己见过她,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人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种莫名的、近乎本能的刺痛感从心脏深处传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从他的灵魂中挖走,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正在流血的创口。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道身影,指尖却只触碰到梦境中冰冷的壁垒。
“这只是一场梦,你是没办法碰到她的。”
草叶在梦中悄然舒展,带着露水的清新与泥土的芬芳,编织成一袭翠绿的裙裾。紫色的蔷薇悄然绽放,草木与智慧的女主人踏过繁花盛放的原野,来到了旅行者的身边。
旅行者警惕地后退半步:“你又是谁?”
“我不过是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像是没有注意到旅行者流露出的防备,梦境的主人叹道,“除去为她哀悼,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青翠的眼中布满水意,当那道不再神圣的身影映入眸底,这位白发的女神难掩悲泣:“贪婪与混乱的洪流将你侵蚀,安眠已成奢望……我的故友、旧日的千风之主,究竟是什么,打碎了你那曾如天空般高洁、如凛风般不可动摇的心?”
“所以……她是第一代风神,迭卡拉庇安?”听到“旧日的千风之主”,旅行者一下子就确定了她的身份,他连忙追问,“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白发的女神形容哀戚:“的确如此。迭卡拉庇安早已离去,她的意志殁于五百年的那场战役。”
“她将权柄交付给了继任者,肉身则长眠于神墓,本应与蒙德的大地融为一体,归于永恒的宁静,但……”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的神墓,眼中满是痛惜。
温迪……不,巴巴托斯的那支箭已经射出。原以为可以暂缓迭卡拉庇安的行动,可神王不愧是神王,哪怕手上没有武器,也能凭借极高的肉身强度硬扛——箭矢射入腰腹,其上蕴含的极致风压,竟被那具身体以一种蛮横到不讲道理的方式强行吸纳、消解!
随后她一步踏出,瞬间跨越数百米,留下无数道明灭的残影,转瞬便出现在了巴巴托斯身前!
眼见局势对温迪不利,旅行者再度试图冲击梦境壁垒无果后,又将急切的目光投向梦境的主人,催促她快些阐明前因后果……温迪是他的朋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一步步被逼上绝路!
“说起来,她的苏醒只不过是一场意外。而这场意外……与你在璃月所遇到的桩桩件件,有着不小的关联。”
在旅行者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梦境的神明将一切原委娓娓道来……
旅行者仔细倾听,他通过布耶尔了解记忆在脱离地脉抑制之后的后果,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早就被另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尽收眼底——
“布耶尔的表演水平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眼泪说来就来,语调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果然,平时经常和迭卡拉庇安请假是可以磨炼演技的。”
“巴尔,你给人家打个光,让她看起来更自然一点。”
“旅行者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旅行者的本体还在层岩巨渊地下躺尸吧?如果再不把他救出去,等他凉了,会不会变成洞穴探险的失败案例素材?”
“乌鸦嘴不要跳预言家谢谢。”
因为记忆堰塞、记忆体成批诞生,这段时间地脉之中的记忆收取难度更小、数量更大,加班加点的神明们超额好几倍完成了迭卡拉庇安布置的工作,他们总算有时间一起休息,聚众围观布耶尔骗小孩儿。
许久不见人影的娜布·玛莉卡塔和阿赫玛尔也在场,花神知晓的信息更多,看上去还算镇定。她身旁的阿赫玛尔这些天一直在被迭卡拉扒皮压榨,什么都不知道,此刻果然皱紧了眉头,目光透过那片由布耶尔编织的梦境投影,关注着神墓之上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我不明白。”
在一堆神明毫不紧张的嬉闹声中,他的困惑便显得突兀了起来:“迭卡拉庇安,你向来仁爱,厌恶一切会伤害子民与同伴的混乱。可如今,你却主动放任记忆体去侵蚀你的肉身,甚至不惜以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与你的继任者兵戎相见。”
迭卡拉庇安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在场的神明没有一个会否认她的智慧与远见。
她嘴上说着“搞事”,态度像是在玩闹,可如果真信了她是在胡作非为,那才是招笑。
“这不像你。你究竟想做什么?仅仅是为了测试巴巴托斯的极限,测试如今的蒙德有没有足够的力量通过你的考验?还是说……”
迭卡拉庇安的目光在阿赫玛尔身上停驻,她的视线依然温柔而平静,好像看不到外界的巴巴托斯的苦战一般。
“阿赫玛尔,我的朋友,我此举其一是为了我们之后的复活做铺垫,其二是为了锻炼降临者,其三则是——”
带着洞悉一切的智慧,她缓缓开口:“你还记得不久前蒙德发生的那起‘血祭事件’么?”
“……当然记得。”
那一群不满于生活现状的蒙德人,以怀念先主之名,策划了一场震惊蒙德的邪典。
“他们肆意妄为,做出了错误之事,杀死百兽、伤害人子、肆意践踏生命与尊严。”
“那样的蒙德人其实并不是个例,不说别的……如今愚人众的第八席执行官【女士】也曾是蒙德的人之子,在我【死亡】之后,她的心中出现巨大的创口、信仰崩塌,以至于她离开了家园与恋人,前往其他国度,用理想、崇拜与狂热修补灵魂的碎裂。”
“他们习惯了仰望,习惯了追随,习惯了被庇护,所以……当那座名为‘迭卡拉庇安’的城墙轰然倒塌,他们便也失去了方向,葬送了进取的锐意。”
看着现实世界里与迭卡拉庇安越战越勇的巴巴托斯,陆陆续续赶赴战场的其他神明,一直关注着战斗事态、仍在坚守岗位、配合骑士团疏散工作的子民们,迭卡拉庇安露出了一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灿烂的笑脸。
“我给他们自由,可不是为了看他们自我束缚、画地为牢的。”
许多蒙德人给自己套上了思想钢印。
但那又怎么样?
且看她对症下药,好好治一治他们的“心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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