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记干手工活的人,工钱都是每天结算,学子们也是。
干日工的学子,工钱好结算,程父先给他们结算,一人一百文。
剩下的就是拿分成的,程父这边记的有数,学子们记的也有,数字对上以后,就开始发工钱。
每次到发工钱的时候,总是让许多人又高兴又羡慕嫉妒的时候。
“张敦程满庭陆明一组,每人一百八十个铜钱,明天再接再厉,能挣的更多。”
“张鼎王山田朋一组,每人一百七十个铜钱,明天再接再厉。”
“孙元……”
程父给学子们结算工钱的时候,程母也在给妇人女娘们结算工钱。
“程嫂子,今天只有几个货郎来拿咱们的绢花,是不是咱们这次做的绢花不好看啊?要不要换个样式?”
程母笑着道:“不用,满月说了,这些都是存货,等着天气暖和的时候卖,咱们再做两天绢花,就做头绳,满月都把样子打出来了,咱们跟着做就行。”
妇人们放心了,还以为她们做的没人买呢,程记有打算就行。
程大姐程三姐虽然带着孩子搬去梧桐巷了,但是每天吃饭还是在这边吃,孩子也在程记待着。
一开始程满月还有些不习惯,之前睡觉的时候,连翻身都困难,现在又觉得空荡荡的。
好在赚的钱填补了内心的空荡,门一关,把床底下藏的钱搬出来数钱。
那份少了些什么的心情,瞬间就被一枚枚铜钱填满了。
有私人空间,能丝毫不用避讳的数钱,真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程父心神有些恍惚,碗里的粥都没有了,还拿起来喝。
“阿耶,你没事吧?”
程父回过神,赶忙笑道:“没事,我想着榆树村那块地呢。”
那边已经在盖围墙了,有二姑夫看着,阿耶去了两次就不去了。
程满月只当阿耶不放心二姑夫。也能理解。
“阿耶要是不放心,就过去看看,家里有我们呢。”
程父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又道:“最近外面不太平,你们不要去远的地方。”
程满月知道阿耶在担心什么,她已经从妇人嘴里听说了。
年前年后,城内城外,已经死了六个人,且死的时候,身边都撒了一把铜钱。
官府已经给定义成铜钱杀人事件,一个喜欢在杀人现场撒一把铜钱的连环杀手。
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裴去疾,估计是在忙这个案子。
“阿耶,你出去的时候也小心一些,不要一个人去,也不要落单。”程满月嘱咐了两句。
程父想着白天无意中撞到的杀人现场,一颗心沉了又沉。
死的那个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程二姐一早带着孩子就来做工了,早饭都没吃,为了不让家里看出来,她什么都没说,来了就开始做工。
还是孩子说饿,让程母听见了才知道女儿在夫家又受委屈了。
程母刚想问问怎么回事,程二姐夫就追来了。
也不知道在屋里说了什么,程二姐脸上又高兴了。
程母想了想,就当不知道这事。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女儿都不计较,他们那么较真做什么。
况且二女儿又不是傻子,张家真的要欺负她了,她还能任人欺负啊?
张恩来得快走的也快,干活的人时不时看向程二姐,很快话题又回到铜钱杀人案上。
“我听说,也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了,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天,得臭了。”
“以后咱们回去的时候,可得作伴走。”她们身上每天都带着结算的工钱,越想越不踏实。
第二天下工的时候,就有许多人来接。
程满月几次上街路过大理寺,都看到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的,很忙。
“裴大娘,你儿子让我给你带的点心。”
“裴大娘,我来看看猫长多大了。”
程满月闲下来偶尔会去隔壁看看,就当是感谢裴母借房子给他们家当仓库。
今日程母做了鱼,指挥着幺女去给裴母送一碗。
又是卖方子的契书,又是买房子的契书,多亏了裴大人,程母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份人情,也记着裴大人的嘱托。
裴去疾刚到家门口,就听见程五的声音从自家传来。
“大娘,小猫怎么还不睁眼?要不给扒开看看吧?”她故意逗裴母的。
“可不行,小猫到时候就自己睁眼了,可别给扒坏了。”
程满月好奇的问:“扒坏了能有多坏,变成大小眼?”
裴母一想到三只小猫变成大小眼就不能接受,赶紧把虎丫头给拽起来。
“别看了,一会儿大猫该挠你了。”
程满月气不过,愤愤道:“为什么挠我,不挠你?”
裴母理所当然道:“你要不是天天拿它孩子逗它,它能挠你吗?”
“这么大人了,跟猫计较做什么。吃糖,我儿子带回来的,可甜了。”
程满月看着袋子很眼熟,怎么像她送给裴去疾的?
“大娘,裴大人是不是很喜欢吃糖?”
裴母一愣,刚想说她儿子不喜欢吃甜的,裴去疾就推门进来了。
“阿娘,我回来了。”
程满月拿起一颗糖放嘴里,砸吧砸吧嘴,还挺甜的,又往嘴里塞了一颗。
薅裴去疾羊毛。
“阿娘,家里有吃的吗?”
自从家里养了鸡鸭猫以后,裴家就没有断过吃的。
“有,你等着。先吃鱼,满月还给你送鱼来了呢。”
程满月嘴里的糖,甜度减半。
裴大娘这手不分敌我乱扎一通的功夫,她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裴大人…”来的够久,是时候回去了。
刚起身,就听见裴去疾道:“案子的事,谢谢你。”
程满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事,我就是提供一下思路。”
裴去疾:“那就再给我提供一下思路吧。”
完了,走不成了,被姓裴的给扣下了。
“我就是戏文看的多了一些,能帮大人,真是荣幸之至,您说。”她顺势坐下。
裴去疾用手测了下她端来的鱼,还有温度,能吃。
“大人,要不要热一热再吃?”
裴去疾已经拿着筷子开始吃了。
“不凉,糖甜吗?”
程满月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心中竖起带尖锥的警戒墙。
他这个腹黑货,说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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