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上了陛下这条船,便再无回头路。你给宫里的元春带句话,我已安排妥当,用不了多久,她便能熬出头了。让她记着,她今日所得,是谁给的。”
王夫人闻言,心中激动。
她虽是王家嫡女,但嫁入贾家后,不过配了次子贾政。
更可叹的是,她虽掌着贾府大权,却无名分。
女子一生所求,不就是一个诰命封号?
亲生儿子指望不上,便只能寄望于宫中的元春。
如今听二哥之意,元春即将得宠,那自己离诰命夫人的日子,怕也不远了。
这一切,全赖二哥谋划。
她连忙向王子腾道谢。
随后,话锋一转,又提及薛蟠之事。
“妹妹有意带蟠儿和宝钗进京,一来为蟠儿之事,二来宝钗要参选秀女,不知二哥有何打算?”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
如今族中所有资源,皆倾注于王子腾与元春身上。
一个在朝堂谋势,一个在后宫争宠。
若宝钗入选,后宫资源必被分走,这是王夫人绝不愿见的。
然而王子腾却另有考量。
“让他们进京也好。蟠儿犯的是人命官司,保下他费了不少力气,往后薛家还得指望宝钗。”
“若宝钗能入宫与元春互为照应,薛家定会倾力相助,到时我四大家族必能更上一层。”
“待他们抵京,我便接宝钗来府小住,再请两位宫中嬷嬷教导,务必让她顺利入选。”
王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二哥想得周全,只是依我看,还是让他在贾府住下更为妥当。老太太在府中坐镇,对外也好说宝钗是老太太教导出来的,名声自然更体面些。
你说得在理。待事情平息,我便吩咐他们搬去贾府暂住。
就这么定了。
王夫人长舒一口气,眉宇间这才舒展开来。
闲谈片刻后,王夫人起身告辞。刚登上回府的马车,她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四大家族只能有一个入宫的,必须是我儿元春。若让别人进了宫,岂不是要分走我儿的恩宠?断不能容!
薛宝钗啊薛宝钗,休怪我无情。为了元春的前程,我定要断了你入宫的路。
回府后,她立即唤来周瑞家的,吩咐心腹道:速去金陵查探薛家案子的判决。想办法给薛蟠判得重些,只要不伤性命,其他都可。务必给薛家留下个洗不掉的污点。
待那人离去,她又命周瑞家的散播消息,说薛家即将进京,偏生薛大姑娘身子骨弱,实在令人忧心。
安排妥当后,王夫人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有了家族污点,再加上个体弱多病的名声,任她薛宝钗再有能耐,也休想踏入宫门半步。
那薛蟠又是个没脑子的,薛家产业迟早要落到宝钗手里。只要让她住进荣国府,我再略施手段,她便不得不嫁给宝玉。
到时候,薛家的万贯家财,还不都是宝玉的囊中之物?
正盘算间,王仁突然登门拜访。
多谢姑母今日相助。只是往后我可不敢再带那小子花天酒地了,否则二叔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姑母帮我想个法子,怎么从那小子手里弄些银子?我打听过了,他现在可是富得流油。
王夫人也正愁没法子掏空贾颜的钱袋。忽然想起老爷曾提过,黛玉的教书先生贾雨村因贾颜调查断送了仕途,如今只能在老爷身边当个幕僚。
当时贾政只是叹息,王夫人却明白这份仇怨有多深。何况那贾雨村是进士出身,又做过官,心思必定比自己活络。
我虽无良策,倒知道谁有办法。你去老爷书房附近寻一位贾雨村先生,告诉他当初就是贾颜查办,才断送了他的前程。再把你想谋他钱财的事说了,或许能得个妙计。
王仁虽不明就里,还是依言前往。刚至书房,恰遇贾雨村在外踱步。一问正是此人,王仁喜出望外。
正要寻先生说话,咱们借一步详谈。
王仁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王仁,家父乃金陵王家,荣国府的王夫人正是家姑母。
贾雨村闻言神色一凛,连忙恭敬回礼。他早知四大家族底蕴深厚,此刻更添几分谨慎。
二人行至僻静处,王仁压低声音道:今日寻你,实有一桩交易相商。你可知道,原本你是有机会官复原职的?
都是那贾颜从中作梗。他派人查探你的底细,将证据呈给了家姑父。上头重新彻查,这才断了你的仕途。王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我要你帮我设局,将他手中银钱尽数弄来。这小子如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家底颇丰。
贾雨村心中暗忖。他早从贾政处探得此事,但面上仍作恍然状。如今仕途已断,若能攀上王家这棵大树......
王公子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贾雨村深深作揖,不知可否寻个清净处详谈?在下需知那贾颜的底细,才好谋划。
王仁抚掌笑道:正合我意!前面有家酒楼,咱们边饮边谈。
雅间内,王仁将所知娓娓道来。贾雨村越听越是诧异。
原来这贾颜自幼随母隐居,养成个古怪性子——最是听人劝告。王夫人让他吃粗粮,他便甘之如饴;下人撺掇他赌钱,他竟真去 。若非后来手气好转,只怕早已倾家荡产。
说来可笑,王仁啜了口茶,这小子对谁的话都信。家姑母、贾赦、贾政,就连宁府贾珍的话,他也奉若圭臬。这几日我邀他游玩,他倒是与我相处甚欢。
贾雨村眼中精光闪动,心中已有了计较。
原本再过几日,我就能将他手里的银子掏空,谁知被我二叔撞破,今后再想邀他 作乐怕是不成了。
正因如此,我才特来向先生讨教,可有法子将他那铺子的进项尽数弄来?如今他那买卖可是日进斗金。
贾雨村已然摸清了底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断送自己仕途的小子竟是这般人物。
世上竟有如此听劝之人。
偏偏是这小子的听话性子害了自己,更叫贾雨村心头郁结。
早知他这般好说话,当初相识时稍加引导,此刻自己怕是已在金陵知府任上了。
可惜往事不可追。
如今既知他秉性,再要......可就容易多了。
贾雨村眼中精光一闪,抚须对王仁笑道:
既然他这般容易说动,事情便好办了。
王仁急不可耐地探身:先生有何妙计?
贾雨村面皮微动。
这王仁当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用这般口气问策。
他压下不悦,从容道:
公子多虑了,此事说难也易。
王家可有航运买卖?不妨劝他入股某趟航程,届时只需谎称船队遇险,他的本钱自然血本无归。
不过此计风险显着,他未必肯应。
另有稳妥之法——听闻王家消息灵通,可寻些南边滞销的货品,或是价超所值之物,再不然找些行情看跌的物件。
若要坑他钱财,只管引他购入;若想中饱私囊,不妨先低价囤货,转手高价卖与他。横竖这些货色终将烂在他手里。
此计虽不及上策利落,胜在十拿九稳。
若还嫌麻烦......贾雨村捻须一笑:他最是听劝,不如直接让他掏钱打点官职。银子到手后拖着不办,他也无可奈何。
王仁拍案而起:先生大才!片刻功夫竟想出上中下三策!
“贾先生尽管放心,待我事成之后,绝不会忘记您的相助。日后若有需要,贾先生尽管开口。”
两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一个刻意逢迎,一个另有所图,倒也算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酒足饭饱,贾雨村便回了荣国府。
王仁则慢悠悠地踱到了国子监。
傍晚散学时,贾颜见王仁等在门口,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王夫人办事也不牢靠。
明明已经提醒过她,怎么王仁还要来请自己吃饭?简直是浪费时间。
虽心中不耐,但他还是维持着人设,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还未开口,王仁便抢先一步凑近。
“兄弟,可算等到你了!今日不便带你玩乐,但有件事想与你商议,不如去茶楼一叙?”
贾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是自己错怪王夫人了,她确实出了力。
很好,倒要看看你还能出什么馊主意。
“行,王仁兄弟有事尽管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附近茶楼的雅间。
王仁抿了口茶,故作无奈道:
“实不相瞒,我眼下急需一笔银子,想向兄弟周转一二,不知可否?”
贾颜爽快点头:
“没问题,需要多少尽管开口,我有的一定借你。”
王仁心中一喜,没想到如此顺利。
却听贾颜话锋一转:
“不过家母教导,亲兄弟明算账。借钱可以,但需立下字据,写明归还期限。若逾期不还,我自会报官追讨。”
“先小人后君子,还望王仁兄弟见谅。”
王仁脸色一僵。
见谅?见什么谅!
我本就想坑你的银子,若写了欠条,岂不是非还不可?
他纠结片刻,决定放弃借钱,改用另一计策。
“唉,本想借你的银子赚一笔,但念在兄弟情分,我不能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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