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宾几人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也没再继续闹下去。
几位堂主都清楚,适可而止的道理。
见无人开口,邓伯望向蒋天生说道:“蒋先生,这次确实是阿昊有错,我们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要是再让他们闹下去,外面怕是要打起来。”
邓伯发话,蒋天生也不好拂他的面子。
他先给大b和韩宾递了个眼色,随后开口:“邓伯,刚才你也听见了,我们这次死伤了几十个兄弟。如果我们这些大哥不替他们出头,往后谁还愿意加入洪兴?”
邓伯听出他语气有所松动,心知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便不再多言,直接开出条件。
“这样吧,受伤的兄弟,我们每人给五万;断手的给二十万;至于不幸过世的,我们会出五十万作安家费。”
这数目一出,蒋天生几人皆是心头一震。
他们没料到,和联胜为了保苏昊,竟愿意开出如此高价。
蒋天生不由得眉头微蹙,第一次真正打量起苏昊。
他不明白,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究竟有何背景,能让邓伯亲自出面,甚至不惜花费重金保他。
再看吹鸡几人神色平静,显然他们早已商议妥当,内部达成一致。
此时,蒋天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才当上老大半个月的少年。
“邓伯,我不知道苏昊背后有什么,但这件事,已经不是用钱能解决的了。”蒋天生注视着苏昊,缓缓说道。
苏昊目光不闪不避,平静地与他对视。
邓伯听出蒋天生的意思——光给钱,他绝不答应。
“那北角的地盘如何?”
邓伯再次语出惊人。
一时间,所有人望向他,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就连蒋天生听到“北角”二字,原本平静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波动。
谈判桌上陷入一片寂静,众人皆惊异地望着邓伯。
大d和林怀乐同样面露讶异。
这事邓伯昨日并未与他们商量,完全是他自己的主张。
割让地盘——这步棋下得未免太大了。
虽然事情棘手,但也不至于此。
不过邓伯既已开口,他们也不便反驳,只能默许。
唯有吹鸡,脸色铁青。
北角是他的地盘,邓伯一句话就送给了洪兴,这让他心里极不是滋味。
但他也明白,除了北角,邓伯也不可能拿出别处。
荃湾归大d,佐敦属林怀乐,这两人的势力都远胜于他,和联胜的未来还要仰仗他们。
油麻地更是动不得,龙头棍的下落全指望苏昊。
唯有他自己,一个即将卸任的坐馆,又背负丢失龙头棍的过错,邓伯拿他的地盘送人,也是情理之中。
一旁的苏昊微微皱眉,猜不透邓伯的心思。
即便找回龙头棍需要依靠他,也不至于为此割让地盘吧?
邓伯真的如此大方?
邓伯注意到蒋天生脸上那一丝动摇,知道他已动心,便继续说道:“北角如今只有我们两家社团,若和联胜退出,洪兴就能独占北角。”
“苏昊伤了你的人,用这块地盘作为补偿,应该足够了吧?”
大b和韩宾望向蒋天生,心中暗自震惊。
他们忽然想起,眼前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曾是和联胜最强势的坐馆之一。
传言他上位时,连港岛四大探长都亲自前来祝贺。
那几年在他带领下,和联胜风头无两,几乎成为港岛第一社团。
如今看来,气度果然不凡!
蒋天生的目光在吹鸡几人身上扫过,心绪纷乱。
从刚才几人的反应来看,他们显然不知情,这应是邓伯独自提出的条件。
可究竟为何,他宁愿割让地盘,也不肯交出苏昊?
再说北角,和联胜真会乖乖让出吗?
蒋天生思虑良久,仍理不清头绪。
但北角的 ** 实在太大,让他难以拒绝。
“邓伯,这件事你能做主吗?”
听到蒋天生的问话,邓伯明白他已应允。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蒋天生眉头微蹙,心想果然没那么简单,但仍平静问道:“什么条件?”
“钱我们可以立刻给你,但北角毕竟是吹鸡的地盘,我希望你能给他半个月时间,让他处理完后续事宜再交接。”邓伯语气诚恳。
苏昊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这老头的算计。
半个月时间?
那不正和他承诺找回龙头棍的期限一致么!
这哪里是在帮他平息事端,分明是在打时间差!
苏昊瞬间想通了其中关键。
半月之后,若他找不回龙头棍,邓伯自然会把他交出去,根本无需交出北角。
若能找到,到时就不是和联胜割让地盘,而是该向蒋天生兴师问罪了!
对和联胜而言,无论怎样都只是损失一些金钱,之前承诺的北角地盘,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句空谈。
用几百万换回龙头棍,这笔交易绝对是划算的。
吹鸡几人立刻明白了情势,却都面不改色,纷纷配合邓伯,将这场谈判顺利推进。
而蒋天生却猜不透他们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他盯着吹鸡等人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破绽,终于缓缓开口:“邓伯,请喝茶。”
成了。
江湖规矩,敬茶,便是事了。
蒋天生接受了邓伯提出的条件。
邓伯也露出笑意,端起茶杯道:“蒋先生,饮茶。”
就在两人即将饮尽杯中茶时,陈浩南忽然站了出来,满脸愤怒地指着苏昊喊道:“蒋先生!巢皮就是死在他手里的!难道就这么算了?”
蒋天生脸色骤然阴沉,十分难看。
大b猛地起身,一把扯住陈浩南骂道:“你发什么疯!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出去!”
说完便指向门口。
他心中懊悔不已,昨晚真不该答应带陈浩南来。
这下不仅让和联胜看了笑话,更是在蒋天生面前失了面子。
陈浩南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僵在原地不再作声。
大b朝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会意,将陈浩南拉了出去。
见陈浩南离开,蒋天生略带责备地看了大b一眼,随即恢复神色,微笑对邓伯说:“不好意思,手下人年轻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
邓伯含笑点头:“年轻人难免冲动,我们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饮尽茶水。
“事情既然谈妥,我们就先告辞了,有空来我家坐坐。”邓伯放下茶杯,起身说道。
“一定,我记得您最爱吃坤记的糕点,到时带些过去。”蒋天生起身笑答。
“蒋先生有心了,那我们先走一步。”
一番寒暄后,邓伯一行人朝外走去。
刚出门,邓伯便对苏昊说:“你跟我上车。”
说完便径直坐进车里,苏昊随后跟上。
“开车,去油麻地。”邓伯吩咐司机,之后便不再言语。
车子启动,驶向油麻地。
苏昊坐在一旁,微微侧头望向窗外。
心里却在暗暗思索,邓伯单独叫他上车的用意。
车内除了发动机的声响,一片寂静。
车子开到一半时,邓伯忽然开口:“小子,知道你闯了这么大祸,我为什么还肯让你去找龙头棍吗?”
苏昊带着疑问看向邓伯,这话显然别有深意。
龙头棍本来就是他在找,邓伯却特意这样问。
难道……邓伯已经察觉了什么?
邓伯没等他回答,又接着说:“还有不到三个月,社团就要重选坐馆。”
“这次一定是在大d和阿乐之间选。我们历届选坐馆,都是明争暗斗、腥风血雨,我希望这次能平平安安。”
苏昊一听,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这老头找他上车,是为了龙头棍的归属。
邓伯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我知道大d和阿乐都找过你。但你要记住,你的事是社团出面摆平的,找到龙头棍后,必须交还给社团,而不是他们俩。”
说到最后,邓伯看向苏昊,递来一个“你懂我意思”的眼神。
“我明白,邓伯。”苏昊点头回应。
其实邓伯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
如今整个和联胜就像个养老院,那些元老只会享清福,早已无力作为。
真正能办事的,只剩大d和林怀乐。
问题是,不管他们谁拿到龙头棍,都不可能交给对方。
事情闹大了,搞不好还要内斗。
现在冒出苏昊,不属于任何一方,由他去找龙头棍最合适。
邓伯要的,就是维持平衡。
和联胜百年下来内耗严重,现在只剩下大d和阿乐两个门面。
要是他们这时候闹起来,对社团无疑是最大的灾难。
邓伯着眼大局,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苏昊很快想通了这一点,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老头的谋算。
既让他欠下社团人情,无法站队,必须交还龙头棍;
又能有效阻止大d和林怀乐内斗,可谓一箭双雕。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苏昊能找到龙头棍。
如果他找不到,邓伯也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了。
不久,车到了油麻地。
邓伯看了苏昊一眼,说:“你只有半个月时间,找不到龙头棍的后果,我就不多说了。”
苏昊点了点头,转身下车,目送车子远去。
吉米和飞机目送那辆奔驰缓缓停稳,苏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朝着办公楼的方向驶去。
铜锣湾的拳馆里,气氛凝重。
大b铁青着脸,瞪着一直不吭声的陈浩南。
“去之前我是不是再三叮嘱你,别多嘴?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
陈浩南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见他这副模样,大b只能重重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跟蒋先生解释。”
陈浩南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外面,山鸡几个早就等急了,一见他出来立刻围上去:“怎么样?b哥没发火吧?”
陈浩南摇摇头:“回去再说。”
说完带头往外走,山鸡几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来到慈云山球场,在观众席坐下。
“还记得吗?当年我们在这儿被靓坤欺负,是b哥帮我们解的围。”陈浩南望着球场,忽然开口。
山鸡几个默默点头,谁也没接话。
如今物是人非,他们五兄弟一起出去,如今两残一死。
“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山鸡扭头问陈浩南。
陈浩南没答话,只是吐出一口烟。
山鸡一下子站起来:“我们出来混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不想被人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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