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阳被龙皓月一脚“踹”出卫生间，站在门口，脑子里嗡嗡作响，脸颊滚烫。刚才那惊鸿一瞥带来的视觉冲击和触感残留，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压迫感，以及丝绸睡袍冰凉滑腻的触感。
“这……这算什么事啊……”他低声嘟囔，心跳依旧飞快。龙皓月这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和之后的翻脸无情，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心里像被猫爪子挠过一样，痒痒的，又有点不知所措。
卫生间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显然是龙皓月又开始冲洗了。李晨阳站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脚趾抠地。
过了好一会儿，水声停了。又过了片刻，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推开。
龙皓月走了出来。
她似乎重新系紧了睡袍的带子，将领口收拢了些，但丝质面料依旧柔顺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起伏。睡袍下摆依旧只到大腿中部，那双笔直修长、白皙如玉的腿毫无遮掩，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的心尖上。湿漉漉的银发被她用毛巾包裹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雅的脖颈线条，几滴水珠顺着颈侧滑落，没入睡袍的领口深处。她脸颊泛着沐浴后的红晕，金色的眼眸氤氲着水汽，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窘。
她瞥了一眼还傻站在门口的李晨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说话，径直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拿起另一条干毛巾擦拭着发梢。
李晨阳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赶紧说道：“那个……皓月，我家里确实没有女性内裤……我一个大男生独居，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你先穿着睡袍将就一晚，明天……明天我就带你和林雨去商场买，衣服鞋子内衣都买齐。”
龙皓月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没有内衣的束缚和保护，丝滑的睡袍面料直接摩擦着肌肤，尤其是胸前的敏感点，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摩擦感，让她极不自在，却又无法言说。双腿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也让她缺乏安全感。
这时，穿着可爱恐龙睡衣的林雨从卧室探出头来，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哥哥，皓月姐，我们现在干什么呀？”她抱着毛茸茸的尾巴，看起来已经完全适应了这身新行头。
李晨阳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晚上八点半左右。时间还早，睡觉太早了。但三个人干坐着也尴尬。他想了想，提议道：“时间还早，要不……我们打扑克吧？我教你们玩，挺有意思的。”
他本意是想找点事情做，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顺便让她们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娱乐方式。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看到龙皓月的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猛地抬起头，金色眼眸瞪得溜圆，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羞恼看向李晨阳，声音都有些结巴了：“打……打扑克？！现……现在？！林雨还在这呢！你……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晨阳被她这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差点笑出声来！他立刻明白龙皓月肯定是误会了！在这个世界的网络语境里，“打扑克”有时候确实会被用来隐晦地指代某种亲密行为……
他强忍着笑意，赶紧摆手解释：“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真正的扑克牌！一种纸牌游戏！”他边说边快步走到电视柜旁，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拆开包装，将印着各种花色和数字的纸牌倒在茶几上，“你看！是这个！一种用来玩的牌！你以为是什么啊？”
龙皓月看着茶几上散落的扑克牌，瞬间意识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脸颊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眼神躲闪，不敢看李晨阳戏谑的表情，嘴硬地小声嘟囔：“谁……谁让你不说清楚……我哪知道你们这的‘打扑克’是打这种牌……”
不知是不是李晨阳的错觉，他竟然从龙皓月那羞窘无比的金眸深处，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失落？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这让他心里不由得一动。难道她……
他赶紧压下这个有些危险的念头，一本正经地开始洗牌：“来来来，我教你们玩最简单的，‘斗地主’！保证一学就会！”
为了缓解龙皓月的尴尬，他故意装作没看见她的窘态，开始详细讲解斗地主的规则。林雨也好奇地凑过来，坐在小板凳上，恐龙尾巴拖在地上，听得津津有味。
龙皓月也慢慢平复了心情，将注意力转移到扑克牌上。她学习能力极强，很快就理解了规则。三人开始玩起来。
起初，龙皓月还有些放不开，但很快就沉浸其中。她打牌的风格和她战斗时一样，冷静、果断、善于计算和布局，几局下来，竟然赢多输少。
“哈哈！我又赢了！”龙皓月难得地露出开心的笑容，将最后一张牌拍在桌上，“农民起义成功！”
李晨阳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跳又不争气地漏了一拍。褪去了战斗时的凌厉和身为平衡之神的威严，此刻穿着宽松睡袍、盘腿坐在沙发上、为赢了一局扑克而开心的她，显得格外真实动人，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和亲和力。
林雨则完全是另一种画风，她打牌全凭感觉和运气，时而懵懵懂懂地出错牌，时而又能摸到一手好牌瞎打也能赢，抱着恐龙尾巴咯咯直笑，可爱得不行。
欢乐的时光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玩到了十点多。林雨最先开始打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困了。
李晨阳看了看时间：“好了，今天就玩到这吧。小雨困了，该睡觉了。”
他起身，对龙皓月说：“卧室让给小雨睡吧，她最小。皓月，你睡沙发可以吗？我沙发挺宽的，应该够你睡。我打个地铺就行。”
龙皓月看了看那张不算太大的沙发，又看了看穿着恐龙睡衣已经快睁不开眼的林雨，点了点头：“可以。”
李晨阳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被褥枕头，在客厅地上铺好地铺。然后又帮龙皓月把沙发靠垫放平，铺上毯子。
“晚安，小雨。”李晨阳揉了揉林雨的小脑袋。
“晚安，哥哥，晚安，皓月姐。”林雨迷迷糊糊地抱着尾巴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李晨阳和龙皓月两人。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有些微妙和安静。
“那……你也早点休息。”李晨阳有些不自在地指了指地铺，“我就在这儿，有事叫我。”
龙皓月点了点头，没说话，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拉过毯子盖到胸口。沙发对于她来说确实有点短，腿需要微微蜷缩着。
李晨阳关掉了大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壁灯，然后在地铺上躺下。
黑暗中，两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李晨阳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魔幻，信息量巨大。龙皓月就睡在离他不到两米远的沙发上，穿着他的睡袍，里面空无一物……这个念头让他心绪不宁。
而沙发上的龙皓月同样没有睡着。陌生的环境，失去力量带来的不安全感，以及身边躺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性躯体，都让她难以入眠。丝质睡袍摩擦肌肤的微妙触感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格外清晰。她甚至能闻到地铺上传来的、属于李晨阳的淡淡气息，一种混合了洗衣液和阳光的味道，与她记忆中“苏沐晴”时的气息截然不同，却莫名地……并不让人讨厌。
她悄悄侧过身，借着壁灯微弱的光线，看向地铺上的李晨阳。他闭着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嘴唇……她的目光在他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忽然想起在圣魔大陆，他还是龙皓晨时，两人之间那些未曾挑明却心照不宣的情愫……
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赶紧转回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李晨阳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沙发上传来极其细微的、压抑的抽气声。
他立刻清醒过来，低声问道：“皓月？怎么了？不舒服吗？”
沙发上的人影僵了一下，然后传来龙皓月有些窘迫的声音：“没……没事……就是……睡袍的带子……好像硌到了……”
李晨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丝质睡袍的带子结如果压在身下，确实会不舒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起身，借着微光看过去：“要不……你把带子解开？反正……我也看不见。”
龙皓月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最终，可能确实被硌得难受，她窸窸窣窣地动了一下，似乎真的解开了睡袍的带子。
这样一来，睡袍的前襟变得更加松散。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用手拢着，才能防止走光。
又过了一会儿，李晨阳听到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有点不习惯。”龙皓月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难得的脆弱，“没有力量……就像变成了瞎子聋子……这个世界的声音……好吵……”
窗外的车流声、远处的霓虹灯光、电子设备的微弱运行声……对于感知敏锐的她来说，确实是一种干扰。
李晨阳心里微微一软，安慰道：“慢慢会习惯的。就当……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龙皓月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轻声问：“李晨阳，你……更喜欢当男生，还是更喜欢当女生？”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李晨阳想了想，认真回答：“说实话……当了那么久女生，突然变回男生，一开始是有点不习惯。但说到底，这可能才是我最原本、最熟悉的状态吧。虽然少了那些神奇的经历和能力，但……脚踏实地做个普通人，感觉也不坏。当然，”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调侃，“如果能保留一点系统的小能力，比如扫描鉴定什么的，就更好了。”
龙皓月听完，沉默了很久。就在李晨阳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才幽幽地说了一句：“是吗……普通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似乎有羡慕，也有点……迷茫。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夜更深了。
李晨阳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些口渴，迷迷糊糊地醒来，想去厨房倒水。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下意识地朝沙发看去。
壁灯不知何时被龙皓月关掉了。但借着窗外城市霓虹透进来的微光，他依稀看到沙发上的景象——
龙皓月似乎睡得很沉。她翻了个身，面向沙发靠背。身上的睡袍因为解开了带子且她的动作，已经完全散开，滑落到了腰际！
大片光滑白皙的背部肌肤暴露在微光下，脊柱沟清晰可见，腰肢的曲线惊心动魄地没入堆叠的睡袍布料中。而她的上半身，几乎是完全赤裸的！那优美的肩背线条，以及从侧面隐约可见的、饱满圆润的弧度……
李晨阳的呼吸瞬间窒住，睡意全无，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猛地转回头，心脏狂跳，喉咙发干。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在心里默念，赶紧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目不斜视地快步走进厨房，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凉水，才勉强压下心中的躁动。
他靠在厨房冰箱上，深吸了几口气。这晚上，真是太考验他的定力了……
等他再次轻手轻脚地回到地铺躺下时，他强迫自己背对着沙发，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只是，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白皙曲线，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个夜晚，注定有人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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