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原地,没有像周围人那样逃窜。
他们知道,这样精准的射击,必然是国际组织级别的狙击手,躲也没用。
乍见之下,顾千澈本能地上前,一把把两女都抱住。
如果他们三人里有一个人要死,那就让他死,一了百了,他动了这个念头很多次了。
免得让她们为他翻脸。
这就是两女爱他一生的原因之一。无论吵闹争斗成什么样子,出了意外,他会第一个舍命相救,而且是发自本能的。
当然,也是因为顾千澈从来不惜命,他这一生在意的东西并不多,苦哈哈了近乎半辈子。
——
他高挑的身材把两女护在自己的胸膛下,两女只觉得胸膛很结实,一阵温热。
就像南疆那晚,面对狼群做的事情一样。
然后缓缓下蹲……
他搂得很紧,似乎要嵌入自己的身体,生怕露出一丝要害。
恩怨是恩怨,生死是生死。男人分得清楚。
顾千澈在赌,本来射杀的就是余夏而并不是他。也许,来人对他们无恶意,反而是来帮他们的。
也许他们不会有事。
——
三分钟后,并没有第二次射击。顾千澈明白自己赌对了。
那人也不是傻子,既然得手不会停留,警报解除。
乔言心从危机的解除的喜悦中,立马清醒过来,拉着顾千澈的手臂,不舍得放开。
可想起刚才的事,不满又充斥她的周身。
“顾千澈,你不是想走吗?让我被原地射杀就好了,何必假惺惺地护我?”
“你这样一进一退的撩拨我,一边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边又给我希望,耍我很好玩吗?”
顾千澈自知乔言心说得没毛病,虽然不是本心,但行动上有过之无不及。
可他也不是嘴软的角色,当下狠下心肠说道,
“你有心思和我论辩,还不如看看你的老情人死透了没有?”
余夏,确实是死透了。眉心中枪,后脑迸裂,死相惨烈。
他死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嘴角的笑容还没停顿。
经男人的提醒,乔言心看向余夏,有些徨然。
来的时候,确实有想把他碎尸万段的冲动,但真看到他如此凄惨地死去,恨意也就缓缓消失了。
毕竟是曾经耳鬓厮磨过一阵的人,总有一些不忍心在。
就算后来恨极了他,至少也留了他一命,没想到又留下了隐患。
重重叹息了一声,像是为他们此生可笑的关系画了最终休止符,对他说了一句,
“你落到这个结局,不是我的本意,但终究是被我卷进是非里,挣扎半生。”
“还记得初见时,你乖顺得像只白兔,恭敬谦卑。我不知道那是伪装,还是你本性纯良只是被后来的许多事迷了心窍,于你于我,都不可避免地成了祸事。”
“我想我其实没什么好愧疚的,”怪只怪,你没有分寸,总是不懂得收手。”
“你我的恩怨今日两清了!”
顾千澈温听这话,脸色不善,酸溜溜地很,“乔言心,你觉得在我面前你说这些话,有意思吗?”
“这杀手是你的人吧?”
“忙着杀人灭口?”顾千澈的话,把事又拉回余夏死前最后一句遗言。
谢允仪赫然发觉,今天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小心眼,也比任何时候都敏感。
他疯了吗?
——
只是,余夏死前说的话,把三人之间的关系闹得越发微妙。
“这就是条疯狗乱咬人,他说的话哪有可信度?”谢允仪知道敏感,打哈哈。
“哦,是吗?她有无数个机会带走我,只要我在江城一天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抢走我,怎么非挑今天?”
“余夏的话,未必都是假话。”
乔言心哪里能认啊?一旦怀孕的事坐实了,最后的退路都没了,赶紧想着以退为进,
“顾千澈,我怀没怀孕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怀孕,能和你去南疆出生入死吗?”
想着大仇报了一半,语气也软了一些,
“阿澈,你信我,我真的和他早就没牵扯了,是他一厢情愿抓着你不放。我没有怀孕!”
“也许那阵子你自己还不知道有了呢?余夏就是知道你怀了孕还要来纠缠我,这才想要投毒把我解决,一劳永逸?”
吵架的时候,哪里该管逻辑,顾千澈现在只想把乔言心怼回去,至于事实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毕竟刚才不得不做的舍身相护,又让他下不来台。
“阿澈,我也知道如今多说无益,你跟我回家,我一五一十摊开告诉你!”
“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执法队也可以说清楚,你和余夏的孽种是怎么回事?”
乔言心恨不得堵住这张分分钟要冤死他的嘴,气得语无伦次,
“我说了,我和他没有孩子,更没有瓜葛了!”
“你和谁有没有孩子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知道!反正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操哪门子心?”
此话一出,傅寒声,谢允仪还有女总裁都愣住了。
有些窗户纸,明明薄的很,却没人捅破。
——
傅寒声知道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报了执法队,乔言心知道执法队一到,顾千澈就带不走了。
也不在和他们废话,后面大队保镖便冲上来要带走两人。
影影绰绰,少说五六十号人,气势汹汹且训练有素,眼看着就要架走他们。
这时,不远处的障碍物被几辆大型工程车推倒,数十辆车开了进来了。
谢允仪叹了口气,叫来的人终于到了。
只呼吸之间,桥面的另一面齐刷刷地停满了各色豪车。
从两个口子鱼贯而入,有两拨。
其中一半是沈家的安保部门全员出动。
沈潮汐去了法国处理事务,沈氏集团这边的资源本丢给顾千澈处理,但介于墓园里余夏落网之后,顾千澈就给沈新月去了电话。
这个好友的妹妹,在谢家晚宴会上的失魂落魄他听谢允仪说了。既然解除警报,便和她简单通知了一下来龙去脉。
没成想,女孩子知道顾千澈的谣言是假竟然喜极而泣,什么都不管不顾登时带了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不管来人是谁都别想惦记她的男人……
另一边,谢允仪通知了谢家的人,谢家竟然也奉命赶到。
谢老爷子这几天和顾千澈聊成了忘年交。老爷子很欣赏男人在海外的成就,也想让谢家的珠宝生意在法国做的更大一些。
毕竟江城的地皮被几家瓜分了,海外更有看点。
加上他温懦,谦退的性子,很得老一辈的喜欢,作为利益交换,答应了晚宴的一出大戏。
听到顾千澈有危险,谢道归二话没说就批准了后手。
没成想,一来二去,加深了乔言心的误会,成了乔言心和谢允仪的一场博弈。
原本只是为了防备货车别车抢余夏,如今都成了乔言心发疯的阻碍。
虽然过程阴差阳错,但不妨碍目前的对峙,木已成舟。
——
沈新月坐在最前一辆车,远远看见顾千澈的背影,就激动得不得了,还没停靠完毕,她就开了车门,兴冲冲地直奔过来。
看到顾千澈清俊挺拔的样子,登时红了眼眶,委屈的不行。
上前拨开争执的两女,笔直插了人群进去,在两女五颜六色的表情下,骤然抱住了他的胸膛,
“阿澈哥哥,你没事就好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他们都说你出事了,只有我不相信。早上你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时,你知道我差点把沈家给掀了。”
她靠在顾千澈胸怀里有一会儿,顾千澈对这个妹妹是一向宠溺的,忍住不通知心里本就过意不去。
他缓缓地推开她,“抱歉,新月,因为情况有变,沈家人多眼杂,这才没有及时告知你!”
寒暄完,沈新月这才注意到身边不远处有个人躺着,细看才发觉已经死了有一阵了。
头一回见到尸体,还那么惨烈,顿时有些胆寒,
马上靠近他的身后,问道,“阿澈哥哥,这个人怎么死了?”
——
眼看现在有外人,执法队马上便来,口供就极为重要,这时顾千澈便不敢质问乔言心了。
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没必要深究。有大佬出手,也是不错。
只是询问她,“新月,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江城大桥全程3公里,余夏被射的位置偏向于城西一侧,周围能狙击的地点只有三个——
青林商场,江南货运和丽轩酒店,分别属于乔氏,安氏和沈氏。
最近距离也有3公里开外,计算直线距离可达4公里,国内能够做到有这样级别射程的狙击手寥寥可数。
他们认识的人里,正好有那么一个特种兵出身的人。
可是真的是她吗?
三人都出于各种利害关系,心照不宣地选择了不予深究。
——
“我开始,没看到什么人啊?”
“不对,”沈新月突然想起来,确实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正是前一天撞见的红色玛莎拉蒂,连车牌都一样,
“我看到了乔家助理的车过来了!”
说来也巧,红色的玛莎拉蒂也到达了大桥这边,车门一开,下来一女,冷峻逼人。
正是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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