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镇元子“净空万里”的法旨下达,四十八位紫袍以万寿山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流淌而去!所过之处,神识如同天网般铺开,精准锁定所有修为达到地仙境界以上的存在——无论是占山为王的妖仙,还是开宗立派的散仙,或是奉命潜伏的罗汉、神将……
冷酷!高效!精准!无情!
紫袍们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以碾压的姿态,执行着最彻底的清洗。没有谈判,没有警告,不屑于废话。对于这些敢于在万寿山眼皮底下扎根、挑衅的势力,唯有毁灭!
万寿山方圆万里之内,地仙以上,无论仙魔妖佛,尽数诛绝!一个不留!
这场由镇元子亲自下令、四十八位紫袍共同执行的雷霆清洗,如同秋风扫落叶,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宣告完成。万寿山势力范围之内,所有敌对势力的高端力量,被彻底净空!
……
混元一炁殿内
“唰!”“唰!”“唰!”……
一道道紫色流光如同归巢的倦鸟,接连不断地闪烁出现在大殿之中。去时杀气腾腾的紫袍们,此刻陆续返回。他们身上的煞气尚未完全散去,眉宇间带着一丝执行杀戮后的疲惫,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与……兴奋!
“向师尊复命,弟子对甲子区域净空。”
“向师尊复命,弟子对甲丑区域净空。”
“向师尊复命,弟子对乙卯区域净空。”
……
“向师尊复命,弟子对丁未区域净空。”
“向师尊复命,弟子对丁亥区域净空。”
……
“向师尊复命,弟子对辛午区域净空。”
“向师尊复命,弟子对辛癸区域净空。”
……
四十八位峰主,一个不少,陆续上前,对着上首的镇元子躬身行礼,声音平静地汇报着自己负责区域的清洗结果。简洁,高效,如同汇报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宗门任务。
汇报完毕,他们便各自寻了蒲团盘膝坐下,闭目调息,收敛外放的煞气。然而,不少峰主在坐下后,周身气息非但没有沉寂,反而隐隐有沸腾、攀升之势!眉宇间那丝疲惫迅速被一种明悟与突破的喜悦取代。常年清修,道心难免蒙尘,今日这场酣畅淋漓、以绝对力量碾压敌手的杀戮,如同最猛烈的罡风,吹散了他们心中积压已久的郁气与桎梏!无心插柳之下,竟有十数位峰主气息暴涨,隐隐触摸到了更高的境界壁垒,实力从原本接近大罗金仙,堪堪迈入了大觉仙(大罗金仙巅峰)的门槛!其余峰主也大多道心通明,修为精进!
他们坐于蒲团之上,静待下一步吩咐。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大殿中央地面上,还躺着一个身着破烂衣衫、眉目清秀、气度不凡却陷入沉睡的少年。好奇的目光纷纷投来。
镇元子目光扫过下方气息各异的弟子们,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尔等此行,皆是有功。气息浮动、隐隐破境者,速回各自峰头闭关巩固,切莫错失良机。破境者,为师自会赐下一枚人参果,以资嘉奖。”
“彩!”
“师尊给力!”
“多谢师尊!”
……
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着兴奋的应和声。人参果!那可是天地间一等一的灵根奇珍!一枚可增四万七千年寿元,更能洗涤道体,明澈道心!即便是对这些紫袍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至宝!师尊这次出手,当真大方!
见众弟子起身欲走,玄枢子猛地咳嗽几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众位师弟,且留步。”
正准备离开的紫袍们纷纷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大师兄。
镇元子也适时笑道:“倒是忘了说一事。”他抬手指了指地上沉睡的李未,“此子,便是你们大师兄玄枢子,新收的首徒,也是我万寿山真境立山以来,第一个以凡人之躯,不借外力,硬闯过罡风山径,叩开山门的弟子。”
“嘶——!”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所有紫袍,无论原本是好奇、是平静、还是沉浸在即将获得人参果的喜悦中,此刻尽皆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瞬间被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所取代!
万寿山真境的山径罡风!他们比谁都清楚那是什么!那是祖师亲手布下的禁制!是磨砺道心、淬炼神魂的生死关!莫说凡人,便是寻常天仙、金仙,若无特殊信物或祖师许可,擅闯者也会被那蕴含道则碎片的罡风吹得形销骨立,神魂俱灭!只有贴着山径,凭借自身意志硬抗,才有一线生机!那罡风如刀,刮骨蚀魂,其痛苦非言语所能形容!便是他们这些紫袍,当年也是凭借深厚修为和祖师庇护才得以通过,何曾见过有凡人能活着爬上来?!
而眼前这个沉睡的少年,竟然做到了?!以凡人之躯,承受了那凌迟般的痛苦,硬生生爬到了尽头?!
一道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聚焦在李未身上,充满了探究、震撼、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敬意!这份敬意,无关修为,只关乎那超越生命极限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意志力!
短暂的死寂过后,是此起彼伏的恭贺声!
“恭贺大师兄!喜得如此仙苗!”
“恭喜师兄!良渚峰后继有人!”
紫袍们纷纷起身,对着玄枢子拱手道贺,言辞恳切,眼神真挚。他们此刻才真正明白,为何大师兄对此子如此看重,此子,当得起!
玄枢子脸上那刻意维持的“谦虚”再也绷不住,嘴角咧开,笑容灿烂得如同盛开的菊花,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一一回礼:“同喜同喜!诸位师弟谬赞了!哈哈!待他伤势痊愈,根基稳固,择吉日行拜师大礼时,还请诸位师弟务必赏光观礼!”
“一定!”
“必到!”
“此等盛事,岂能错过!”
……
一时间,大殿内气氛热烈,之前的肃杀之气被这意外的喜讯冲淡了不少。众紫袍再次向镇元子和玄枢子行礼后,才化作道道流光,各自返回峰头闭关巩固去了。
……
与此同时,三界各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西方,小须弥山。
此山虽不如灵山主脉巍峨,却也钟灵毓秀,山势朗俊,奇峰叠翠,云雾缭绕间隐见琼楼玉宇,佛光隐现。山腰处,一座寺庙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之能事!地面铺砌的并非青砖,而是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光可鉴人。支撑大殿的廊柱,通体由赤金浇铸而成,其上镶嵌着各色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宝光。飞檐斗拱皆覆琉璃金瓦,檐角悬挂的并非普通铜铃,而是以秘银打造、镶嵌着舍利子的梵音宝铎,微风拂过,清音袅袅,涤荡心神。
然而此刻,寺庙深处一间禅房内,却传出气急败坏的咆哮!
“什么?!光恕、光华,连人影都没看到就被人做掉了?!两个罗汉境!金身罗汉!”一个身穿大红金线袈裟、面容威严却因暴怒而扭曲的老僧,正是此寺住持,他狠狠一掌拍在由整块万年沉香木雕成的案几上,案几瞬间化为齑粉!“废物!都是废物!本座投入了多少资粮?多少香火愿力?才在万寿山眼皮底下培养出这么几个堪用的!只一会儿!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被人灭了两个?!查!给我彻查!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动我灵山的人!”
北俱芦洲,清凉洞天。
此处乃是一处难得的洞天福地,灵气浓郁如液,奇花异草遍地,仙禽瑞兽徜徉。洞府深处,由万年寒玉构筑的宫殿内,寒气森森,却坐着一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
一个身穿锦缎华服的老者,面容阴鸷,三角眼,竖瞳,闪烁着毒蛇般的幽光,头顶一根枯黄如骨的木簪斜插。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妖气与戾气,正是盘踞此地的妖祖之一。此刻,他正对着下方几个战战兢兢的大妖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
“没本事的浪憨种!一群废物!被人灭了都不知道对头是谁?!老祖我低声下气,跟那几个老不死的交换了多少好处?才把咱们那几个崽子塞进西贺牛州!六个!整整六个妖仙!就这么没了!连个响屁都没放出来!都他么怎么没的?!啊?!废物!废物!给我去查!查不出来,老祖我生吞了你们!”
天庭,雷部某府衙。
此地祥云缭绕,瑞气千条,金碧辉煌的殿宇悬浮于云端,仙官力士往来穿梭,一派庄严神圣气象。然而,其中一座挂着“麓桀真君府”牌匾的府衙内,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夕。
一位身穿大红官袍、面如重枣、不怒自威的仙官,正是此府主人麓桀真君,此刻正须发戟张,怒目圆睁,一把揪住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皂衣小吏的领子,声如雷霆:
“你再说一遍?!给本君再说一遍!!”
那皂衣小吏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牙齿打颤,哆哆嗦嗦地回道:“老…老爷…千真万确…下界流云剑宗…以焚香传音秘法…泣血上禀…剑宗…剑宗上下…所有仙人境以上长老、宗主…包括…包括三位闭关的老祖…全…全部…被…被不知名大能…瞬…瞬杀…山门…山门也被毁了…呜呜呜…”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麓桀真君如遭雷击,揪着衣领的手猛地一松,踉跄后退两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喃喃道:“瞬杀…山门被毁…流云剑宗…那可是安插在万寿山旁最重要的钉子之一啊…完了…全完了…”
……
同样的一幕,在三界各处隶属于灵山、天庭、太乙仙门等势力的据点上演。惊恐、愤怒、难以置信的咆哮与质问,在无数洞府、庙宇、衙门中回荡。多少势力的高层在这一夜被惊动,多少双眼睛惊疑不定地望向西牛贺州万寿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骇然与不解。
一夜之间,万里净空!
多少年的布局,多少资源的投入,多少暗藏的棋子,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消融得无声无息,连对手是谁都未能看清!
这一夜,注定是三界无数势力掌权者的不眠之夜。万寿山这头沉寂了无数岁月的洪荒巨兽,仅仅只是翻了个身,便让整个西牛贺州,乃至三界,都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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