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丫头,在家不。”
连大娘挎着一个小竹篮,站在院子里喊着。
“大娘你咋来了。”
连雪热切的把人迎进屋子里,又是端红糖水,又是拿桃酥出来。
连大娘轻手轻脚的把竹篮放在桌子上,掀开蓝色的盖布露出十来个鸡蛋出来,个头很大,一看就是特意挑选出来的。
“给小褚补身子吃。”
说着褚续从东屋慢腾腾的走了出来,“谢谢大娘。”
连大娘一看褚续的情况大好,能下地走路了不说,脸上也有了些血气,再也不似那天见到的蜡黄蜡黄的活像个死人。
心下放松。
她也想开了。
好赖也有个人在。
管他能不能干活,只要能让她家连雪怀上个一儿半女就成,老了也有个依靠。
所以对他越发的关切,“小褚呀!大娘不是外人,你出来干什么,赶紧躺床上好好养养身体。”
连雪搬了个椅子让他坐下,见连大娘真的要把人往回赶,赶忙说:“大娘医生说了,多活动活动身子好得快。”
“这样的说法,我也是长见识了。”
连大娘视线移到桌上,对这些水灵灵的葡萄起了兴趣,揪下一个连皮带果的一齐塞到嘴里,直酸的她头皮发紧,“这在哪摘的葡萄呀!怎么这么酸。”
连雪赶忙把红糖水递了过去,“后山那边。”
连大娘吞了口红糖水,“下次别摘了,你要想吃等过段时间,我家的那棵葡萄熟了,给你送过来些。”
“成。”
“大娘剥皮吃会好些。”褚续提醒道。
连大娘摆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吃。“你可别框我了,我人老了,牙也松,再吃牙非掉了不可。”
又见俩人一口不吃,心中更是确定。
这葡萄怎么吃都不会甜。
连大娘缓过来劲了,拍了拍连雪的胳膊想说小话,但见褚续瘦瘦条条的一个身影杵在这里,张了张嘴还是不好说出口。
虽说她已经认可了小褚,可是有些话还是当着他的面还是说不出来。
褚续倒是很会看眼色,适时开口,“大娘,院子里的菜再不吃就老了,我去给你摘些出来。”
连雪有些担心,“你能行吗?要不一会我来摘吧!”
他这才刚能下床走路,就开始干活,会不会辛苦些。
“不碍事。”
褚续挎着连大娘的竹篮出去了。
连大娘冲外面大声喊着,“小褚呀!慢点摘,大娘不着急。”又见连雪忧虑地看着门口,心恨不得飞到褚续身上,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医生不是说让小褚多活动活动吗?放心吧!就摘个菜而已,不碍事。”
“等过段时间,小褚的身子好些了,黄瓜番茄这些东西就该过季了,种菜这些轻巧的活也能干了,我再给你送些菜种过来,你这院子我和你大伯就不帮着打理了。”
连雪轻笑着点头,也不惦记在外面干活的褚续了,“那我岂不是吃不到免费的蔬菜了。”
连大娘脸一绷,佯装生气,“还能让你饿着不成,你们小夫妻要实在种不成,大娘不会给你送吗?”
“对了,你要小鸡不要,我孵的有一窝小鸡,等出来了给你送过来几只看能养成不。”
连雪刚想拒绝,又听见连大娘说,“到时候小褚在家吃鸡蛋也方便。”
嘴边的话打了个急转弯出来,“要不,养几只吧!”
连大娘轻哼一声,她还不清楚侄女的性子吗?要是不说最后一句话,人家还有一百种不想养鸡的理由等着她呢!
什么有味道了,什么吵她睡觉了,什么怕尖嘴动物了……
她还知道怕。
虎的时候能一拳打死一头野猪。
这一物降一物。
没成想这个小褚在她侄女心中还有些份量,让懒散自由惯的她能耐着性子留在家里。
连雪也有东西要交给连大娘,掀开在角落里放置着的笼子,从里面挑了一公一女两只小兔子出来,小心地捧在手心里。
“拿回家给小孩玩,养养过年也是一顿肉菜。”
连大娘解开头巾包住,看着干干净净的两只半大的兔子,心下欢喜,“有了它们,那些皮猴子放学以后也省得烦我了。”
连雪捡起刚才的话茬子说,“大娘你刚才支走褚续要和我说啥来着。”
连大娘一拍脑瓜,这才想了起来,“你瞧我这记性。”
瞅了瞅在院子里踏实摘菜的褚续,压低声音说,“我想和你说的是你连柳的事,昨天夜里你不知道因为分家的事你洪大娘的几个儿子闹得都很难看。”
“咋啦?”
连雪光是知道连柳和连勇俩人今天早上来借自行车,偷跑着去镇上打结婚证的事,其余的还真不清楚。
“昨天晚上……”
……
连勇带着连柳刚回到家的时候只换来洪大娘不咸不淡的点头,见到新儿媳妇连个笑都不舍得露出来。
连大爷吃过饭带着连大队长和顾有田来到了家里,看样子是铁了心的要准备把小两口分出去。
连大队长和顾有田分别坐在上首,其余的儿孙都站在桌子旁边,幸灾乐祸的看着站在屋子中间连勇和连柳俩人,
连大爷椅坐在门槛上,表情严肃地抽着手里的旱烟,听着洪大娘在里屋的抽泣声,神色有些不耐。
“还等着分家呢!你哭够没有。”
洪大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哭着走了出来,“没有,我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就要白给别人了,我这眼泪怎么留都留不尽。”
连勇明显感觉到连柳的身子害怕的发抖,偷摸握住她的手腕,低声安抚,“别怕,有我呢!”
洪大娘一双眼睛阴渗渗的看着连柳,更是气他的不争气的儿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呀!
“噗咚”一声跪倒在连柳脚下,连勇手忙脚乱的就要扶他娘,却怎么也捞不起来他娘的身子。
连大娘扯着连柳的手臂,苦苦哀求,“小柳呀!你洪大娘也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要不你看在大娘这张老脸的面子上行行好,放了我这个傻儿子。”
连柳也哭着对她摇了摇头,“大娘我……我……”
拒绝的话在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和连勇哥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叫她……叫她怎么放弃呀!
连勇哥为了早点挣够那300块钱的彩礼钱,从18岁就开始没日没夜的拉着木板车往返于镇子和县城,就是为了想早点把她娶回家。
在这5年间,手上背上常年不断的水泡,慢慢变成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她摸着那些粗糙的皮肤,心疼的只为他感到不值。
连雪姐宽慰她说:“这是你连勇哥为你打下的盔甲呀!天地可鉴,日月可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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