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汉没半分犹豫，直接跳进了水塘。
可他那游泳技术实在算不上过关。
一路狗刨式扑腾到小黑子下沉的位置。
连续潜水换气三次，才把已经昏迷的孩子托出水面。
只是半吊子救人全凭蛮力，王老汉很快就体力不支，抱着孩子在水里沉浮，脸色憋得通红。
见状，萧辰心念一动，神魂威压瞬间降临小黑子肺部。
将他体内为数不多的氧气顶出来。
简称“顶你个肺”！
随后就在他打算要不要救王老汉时。
王老汉为人正直，和萧父关系很好。
两个会水的村民赶过来，
“噗通噗通”两声跳下水。
一人接过小黑子，一人托着王老汉，奋力往岸边游。
一上岸，王老汉就虚脱地瘫在泥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却还不忘嘶哑着喊：
“快…别管我…看看孩子！”
刚才若不是后援及时，他恐怕真要和孩子一起栽在水里。
没人比此刻的萧辰更清楚，前世原主救人时是何等凶险。
岸边顿时乱作一团。
“这娃脸都白了，咋弄啊？”
“我也不会啊！”
“我看电视上好像是摸摸胸，然后亲亲嘴就醒了。要不要试试。”
“什么叫摸摸胸，亲亲嘴。不会别乱来，会死人的！”
“那怎么办，脸都白了！”
“赶紧抱去卫生所，找村医啊！”
“对对付！”
很快，一个村民骑来电动车，另一个小心地抱着昏迷的小黑子坐上车尾。
电动车“嗡”地一声窜出去，在土路上扬起一阵烟尘，朝着村头卫生所疾驰而去。
萧辰站在原地，看着水面上渐渐平复的涟漪。
又瞥了眼被村民扶着慢慢坐起来的王老汉，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一次，他没有伸手，也没有愧疚。
每个人的路，终究要自己走，包括那些忘恩负义的杂种。
…
小电驴一路飞驰。
然而等送过去时，早已经超过了五分钟。
完美错过黄金救援时间。
村民抱着浑身湿冷的孩子飞快下车冲进卫生所。
同时大声呼喊道！
“黄医生，朱医生，快救命啊！”
卫生所内。
正在整理药品的村医黄丽霞听见急促的呼喊。
见村民抱着昏迷的小孩闯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
她连忙起身迎上去，眉头紧锁地问道：“孩子什么情况！”
“溺水了！是溺水了！”村民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慌乱。
“不要急，先把孩子放这里。”黄丽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好好好！”
村民连忙应着，小心翼翼地将小黑子平放在诊室的空地上。
黄丽霞立即上前，单膝跪在孩子身侧。
她俯身呼喊着小黑子的名字，判断意识是否尚存。
接着侧头观察孩子的胸廓起伏，又伸手探向颈动脉检查脉搏。
确认无呼吸心跳后，她迅速将孩子的头偏向一侧清理口鼻。
随即双手交叠按在胸口，启动了心肺复苏。
一套标准的急救组合拳下去，孩子却依旧毫无反应，小小的身体像一片失落的秋叶。
黄丽霞没有半分放弃的意思，双手继续在孩子胸口规律地按压。
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时，小黑子的父母匆匆赶了过来。
母亲杨爱美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儿子，瞬间如遭雷击。
她一下子就慌了神，踉跄着跪在小黑子另一侧，泪水汹涌而出：
“黄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醒我儿子啊！”
其他围观的村民见状，赶忙上前将她轻轻拉开。
这种时候围在旁边哭闹，只会给医生添乱。
父亲叶黑脸上写满了焦急，双手却紧紧攥着，没有失了分寸。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只能走过去抱住哭得几乎晕厥的妻子杨爱美，一遍遍地轻声安慰：
“没事的，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二十分钟后。
黄丽霞终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持续按压的双手因脱力而不断颤抖，指节泛着青白。
她看着孩子毫无动静的小脸，疲惫道：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杨爱美见状，好似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哭着扑过去抓住黄丽霞的胳膊：
“黄医生，求求你再试试！再试一次！万一呢？万一他醒了呢！”
黄丽霞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内心猛地一颤，咬了咬牙。
她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颤抖的双手再次抬起，机械般地在孩子胸口做起心肺复苏。
每一次按压都用尽了残存的力气。
然而，结果早已注定。
小小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生命的迹象早已消失殆尽。
黄丽霞无力地垂下双手，轻叹了一口气：
“节哀吧！”
“不！黄医生求求你了！再试一次！最后一次！一定可以的！我儿子一定会醒的！”
杨爱美死死抱着小黑子冰冷的身体，泪水混合着鼻涕糊满脸庞，仍然不死心的哀求着。
“大妹子啊，看开点吧，医生真的已经尽力了。”旁边的村民忍不住劝道。
“是啊，我们都知道你难受，可你看黄医生的手都抬不起来了，怎么还能救啊！”
另一位大妈也红着眼眶劝说。
就在这时。
“威武～威武～威武”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鸣笛声。
杨爱美浑身猛地一颤，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瞬间抬起头：
“是救护车！救护车来了！”
她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向外跑去，一边挥手一边喊：
“这边！在这边！”
救护车呼啸着停在卫生所门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门“砰”地一声被拉开，随车医生和护士拎着急救箱快步下车，神色凝重地冲进卫生所。
他们快速查看了孩子的状况，又向黄丽霞询问了情况，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杨爱美直接崩溃了，冲上去死死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哭喊着让他再试试。
最后，医生被她哭得心头发酸，实在没办法，只能让护士将小黑子抬上救护车。
救护车再次鸣笛出发，一边在颠簸的路上继续做着徒劳的抢救，一边朝着镇上的医院疾驰而去。
卫生所里剩下的村民们看着远去的救护车，脸上都写满了唏嘘。只能默默地转身，各自回家去了。
独留下稍许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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